人影,长袖一挥一掌拍出,与百里琴对在一处!
☆、分镜八一 琴断
廊亭之下是半面池水, 对峙相撞的内力荡开,立时在池中横出一条波纹。两掌对上的一瞬间, 那横波之上骤然立起一道水帘, 似要将整个亭子劈开一般。
百里琴见到来人,神色猛地一滞:“是你!”
安陵辞接下了百里琴这一掌, 长袖一甩旋身靠上亭柱, 池中水帘落下,从后飞出一把长剑,暖色的烛光打在上头也丝毫不减剑势凌厉。
百里琴指间一扫, 拢了两颗棋子击上剑锋,“叮”的两声, 叫那剑锋微微偏过, 剑势只匆匆割下他耳际碎发。
“安陵辞, 君拂歌。”百里琴轻笑,“荇儿什么时候也学会找帮手了?”
百里荇转了轮椅上前:“要擒二叔, 我一个人不够。”
怀疑百里琴的不止百里荇一个, 安陵辞低眉搓了搓衣袖。从长歌山庄那个使银针的小婢女, 到山海帮仙株被盗, 再到药门姜北毒养药人,一桩桩一件件都想让七绝宫来背这个黑锅。
就好像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有一只手在慢慢推动,将祸水东引,既能搅得整个江湖天翻地覆,又能咬死七绝宫使之成为众矢之的。
方才安陵辞在后头听了半晌,似乎这百里琴同七绝宫还有什么过往牵扯。
“我同时青去了百里琴的院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画上的笔触看起来和你的很是相似。”
安陵辞想起童萌的话,抬眸多看了百里琴一眼,呵,这可真是巧了。
百里琴也在细细看着安陵辞,他果然长得更像安陵羽,就连脾气秉性也像,都是一样的冷厉狠辣目中无人,只有那眉眼之间还有几分他母亲的影子。
可将那两人面容重叠糅合在一起的这张脸,看着还真是叫人生厌。
百里琴沉了眉目,毫不掩饰其中杀意。
石桌上的茶水已然凉透,百里荇熄了炉火,依旧闲聊般道:“侄儿一直想不明白,二叔所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毁了这个江湖,于二叔又有何好处呢?”
百里琴缓缓笑开,似是百里荇的这个问题取悦了他:“好处?这样一个虚伪又毫无意义的江湖留着它做什么,看着那些世家斗得你死我活不让人觉得恶心么?”
“没有哪一个家族能从里到外干干净净,包括百里盟!”百里荇沉声,“二叔所为要毁了整个中原武林,又何尝不是陷百里盟于万劫不复!二叔别忘了,你是百里盟中人,还姓着百里的姓!”
百里琴冷笑:“百里盟又如何?自称江湖义士以侠义为本,可傅华门覆灭之际,我的未婚妻被安陵羽带走之时,百里盟可曾站到过我的身后!”
“口口声声以大局为重不能挑起武林纷争,说白了还不是懦弱无能,畏惧七绝宫势力!”
傅华门?
立在廊下的童萌和莲褚衣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童萌依稀记起,哥哥让她看的那些江湖典籍之中有提到过傅华门,只是这个门派在多年之前就不复存在了,百里琴的未婚妻是傅华门中人,而她又被带上了七绝宫,莫非……
“此事我听父亲提过。”百里荇道,“是傅姑姑自己……”
“若不是安陵羽威胁逼迫于她,她如何会与我情断上七绝宫?若不是她对安陵羽恨之入骨,又如何会选择与他同归于尽!”
不对……童萌蹙眉,虽然她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事情一定不是百里琴所说的那样。
安陵辞的母亲若是不爱安陵羽,不会与他生下安陵辞还悉心教导多年,到最后却用那样极端的方式来了结自己和安陵羽,那不是单纯的恨,是爱到极致才恨入骨髓。
“你口中的那些爱恨情仇,我半点都不感兴趣。不过你若是因此仇视七绝宫乃至整个江湖,甚至伙同异域番邦来覆灭中原武林……”安陵辞勾了勾唇角,“那我只能说,你脑子里装的多半是水。”
童萌:……果然是熟悉的大佬,还是原来的配方。
安陵辞冷道:“中原武林再怎么相争相斗,都是中原武林自己的事,何时需要那异域人来横插一杠?你自负掌控全局,可在那番邦眼中,你也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百里琴面色一沉,身形如风猛然朝安陵辞拍去!百里琴看似远避江湖多年,可一身功夫只深不浅,一开始拍向百里荇的那掌并未使出全力,可这一掌却是用了十成十的内力!
掌心带出的罡风扑灭了当头烛火,那气势骤如排山倒海,叫安陵辞避无可避,只能用内力硬拼。
君拂歌当下举剑刺出,然剑锋离百里琴后心还有半尺,便被那荡开的内力压住不能再近寸许。眼看安陵辞脚下的地面已有裂纹,一人忽而腾身而起,运力补在君拂歌身后,助他用剑势破开罡风。
君拂歌趁势使出一招长歌剑法,剑气带着二人内力刺入百里琴后心,登时叫他喷出一口血。
血色溅上安陵辞侧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