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莎走在一旁摁手机,闻言说:“你每次走过这里都要说一句,有那么好看吗?”
另一边的莱文打趣道:“他可不是在说花好看,这是借花喻人呢。”
高子源一听,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喻什么人?别瞎说。”
妮莎反应过来,也笑起来:“噢,你又要把蔷薇比作威廉了么?让我想想,今天你要把哪一朵蔷薇比作他?”
“什么叫‘又’?说的好像我天天念叨他一样。”高子源有些面热,“虽然他就是很美。”
莱文忍不住大笑起来:“源,你天天在我和妮莎面前说喜欢他,真到了别人面前又装成彬彬有礼的样子,你倒是去追啊。”
妮莎煞有介事地学高子源说话:“不行,威廉就像这花墙上的蔷薇花,他那么美,我怎么能去摘他?”
“也对,学校禁止摘花。”
“所以源是禁止追求威廉的。”
高子源被他的两个好友左右夹击,最后终于忍不住嚎一嗓子:“我就是害羞,怎么样!”
两人又过来哄他:“好啦。”
妮莎问:“今天我们去找你的时候好像没看见威廉在练习厅,他去哪里了吗?”
高子源垂头丧气道:“他这阵子都在三色堇大厅准备下周演出的事情,忙着呢。教授一对一带他,咱们这些凡人连话都不敢和他说。”
莱文说:“源,你要知道,你不追,别人也会追的,喜欢威廉的人排起队来可以绕三色堇大厅一圈,你再不主动,别人就把他抢走了。”
高子源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四年前,帕因兰音乐学院钢琴部来了一个特殊的学生。从数万考生中脱颖而出、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学院、直接被整个钢琴部最为严格也是最受人尊敬的布莱曼教授收入麾下,威廉·埃文斯还未正式入学就已经在校内掀起讨论。
同为华人,高子源对这个新同学尤其关注。他原本以为这又是哪位天才儿童,然而在得知新同学已经二十岁时,他一时十分震惊。
“年纪这么大?”高子源问,“之前他都在做什么?”
妮莎一耸肩:“谁知道呢,或许是缺乏天赋,一直在勤学苦练吧。”
帕因兰的学生平均入学年龄在十四岁左右,往往在二十岁不到时许多人已经选择毕业。不过也有人在帕因兰读了十年都无法通过毕业考核,比如高子源十五岁入学,在帕因兰勤勤恳恳学了三年钢琴,目前丝毫没有能够毕业的迹象。
“怎么可能缺乏天赋?”高子源不相信,“整个学校都知道布莱曼教授从来只收天才中的天才。”
“好吧,我也只是瞎猜,等他来了,你自己去问他就好啦。”
但是这个神秘的第一名却没有参与小班教学,高子源再怎么翘首以盼,也没有机会见到人。直到新学期开始后半个多月,布莱曼教授在三色堇大厅的练习室开设了一节钢琴演奏课。
布莱曼教授的公开演奏课可遇不可求,高子源特地提前一个小时到练习室门口等,陆陆续续有学生聚集到门口。
一个男生坐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走廊沙发上,低头看桌上摆放的图画杂志。
高子源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被吸引过去。男生偏瘦,看上去个子也不高,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背着一个看上去有些旧的双肩背包。
太漂亮了。高子源心里的第一个念头。
从蓬松垂落的浅棕色发丝,到白净柔软的下颚线条,睫毛卷起的弧度,安静抿起的淡红嘴唇,每一个角度和细节都美得夺人心神。
还有他身上的气质,安静,纯粹,一点细微的疏离。
高子源愣愣在人群中看着他,久久移不开视线。
布莱曼教授来了以后,学生们进入教室。高子源努力装作自然的样子,等到男生落座后才觑准机会坐到他旁边的位置。
“你好。”高子源鼓起勇气打了个招呼。
男生怔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在和他说话。他转过头来,看着高子源。
漆黑清澈的眼珠里含一点珠翠般的绿,像白日里异色的飞鸟倏然掠过高子源的心头。
“你好。”男生对他点头,声音轻缓好听。
演奏课开始后,布莱曼教授点了几个人上台弹琴,边听边给予指导。接着教授看了眼台下,说:“威廉,你来。”
所有人顺着教授的视线看过去,高子源旁边的男生站起身,说:“好的。”
高子源吃惊看着他的背影:他就是威廉·埃文斯?
男生弹了一首练习曲,在场所有人一听就知道这个男生能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帕因兰音乐学院,绝对名副其实。那种充满灵气的天赋感和娴熟的技法根本不与他们这些新生在一个水平线上。
然而一曲弹完,布莱曼教授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严肃地点头:“让你每天练满8个小时,做到了吗?”
男生低声说:“每天练了。”
“不要松懈。”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