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式式凌厉。
然而神情无波无澜的沈延年,更能让梵无心感受到他心中森寒的怒意。
梵无心慌而不乱地挥动软鞭,招招都要沈延年的性命;沈延年灵活翻转手中冷棠,对手速度有多快,他的剑招就比对手还要快,快到只能看到残影。
当防御之势快过进攻之势,转而,沈延年转守为攻,再一次击中梵无心的胸口。
求生欲作祟,梵无心被逼出极致绝招,这将是超越极限的最终一击。面对沈延年的攻击,他不再躲闪,而是力求回缩转化为剑刃的软鞭正中沈延年心口。
但是,就在两人的气刃即将给予对方致命一击时,梵无心突然看到沈延年胸口的小空空。若这一剑下去,伤了沈延年绝无问题,但同样会给尹陆离的儿子致命一击。
杀人不眨眼的梵无心在最后一刻偏离了手中的兵器,尖锐的鞭首转而刺在沈延年的锁骨之下,贴着小空空的脑袋亮过一道森冷之光。
察觉了这一细微举动的沈延年亦是眸光一动,剑锋一偏,避开了梵无心曾受过旧伤的心脏正中。
两人的利器都嵌在了彼此的皮rou中,虽不致命,可利器之中裹挟的灵力却让两人的经脉在同一时间受了重伤。
小空空的哭声不再如方才那样嘹亮,如今只是小声地抽泣着,面色涨得通红。
经脉皆伤的两人都已不能强行运功。但沈延年的修为更胜一筹,他退后两步,将梵无心手中的利器拔离了皮rou,转而持着冷棠,如同行尸走rou般踉踉跄跄地走向尹陆离所在的寝宫。
外面的琴音停了。
寝宫内的尹陆离正担惊受怕着。
“吱呀”一声,他听到外面有人推开了大门,紧接着传来的,是沉重的脚步声与血ye滴落在地的滴答声。
尹陆离转过身子,眼中像是在期待着什么,迫切地看着走廊口。
沈延年终于看到了站在床榻边上的尹陆离。床边,是尹陆离和梵无心散乱无比的喜服,但是床面却依然是平整的,仿佛洞房花烛之夜,本该行伴侣之事的二人什么事都没发生。
“为什么……”沈延年疑惑地看着身前如此凉薄的人,“我们的孩子哭得这么厉害,就算不为我,你也该上来看看,为什么你选择转身就走?”
尹陆离已经被眼前遍体鳞伤的沈延年吓得哽咽。
“为什么……你在其他事情如此通透,唯独在感情的事上如此蠢笨!”再次看到爱人,他已经来不及去拥抱,只是将心中的委屈以质问的方式表现出来,“我有多喜欢你,你难道感觉不到吗?你的心是凉的还是死的,为何无法识别我对你的感情?为何会相信那个荒诞不羁的理由?”
尹陆离的嘴唇在发颤。
“你觉得我和兄长本该是一对,你觉得我对兄长念念不忘,你觉得我只是将你当成了兄长的替代品,一切都是你觉得。没错,灵藤一族血亲兄妹是可以结为伴侣,同藤血亲之间的联系,让我在幼年时无比眷恋有兄长陪在身侧的感觉。但我是在华音阁长大的,六岁进去的我与一张白纸无异,你觉得我受到的礼数教养还会与灵藤族一样吗?你觉得我还会做出于世人眼中如此脏污不堪的乱〇〇lun之事吗?!我这一生做过的最为罔顾人lun的事情,就是曾经口口声声地提醒你的那几位女弟子认清和你的师徒间的关系,但自己身为师叔,却不可救药地和你这个师侄行了风花雪月之事,生下了尹曌!”
尹陆离呼吸一滞,顿觉醍醐灌顶。
血亲之间可成伴侣,纯粹是灵藤一族允许,家人从小灌输理念,加上亲兄弟姐妹之间本就感情深刻才导致的。但是沈延年在六岁之时就离开了灵藤秘境,在礼教甚严的华音阁内长大,就算对沈逐云还有感情,那也只是至为纯粹的兄弟之情。
“我与兄长分散二十余年,对他的愧疚之意更甚于兄弟之情。我的命是他护下的,但是我却将他唯一的一个儿子弄丢了。”沈延年又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我从始至终都对不起他。如果在这个时候,我连他的种子都保护不了,我又有什么资格说出我想给你一个家?可是你为什么连个问我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总是自作主张不动声色地离开。我知道你在一个需要自立的环境下长大,因为你的婆婆不可能将所有的关注都给你,这样让你养成了我行我素,独断独行的性子。但是,从我们成为伴侣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成了彼此的依靠,已经成了彼此的家人,一个人无法解决的事情可以两个人一起解决。可你从来没给过机会。”
“我……”尹陆离已愧疚得说不出话。“对不起……”
“从始至终,我喜欢的人就是你。你与兄长的脸生了几分像,只是其中一个缘由,我当初更看中的,是你为了瑜泽百姓,为了追求真相,那颗永不妥协、至真至善的心。”沈延年终于走到他身前,两人之间只被正抽噎的小空空挡着,“灵藤一族,花只为令自己动情之人而开,连苞之后只会认准一个共渡一生。如果你还没看清楚我的心,你可以再剖开看看,看看他是否为你跳动。”
尹陆离一瘪嘴,再一次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