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剑气直至正前方的御无垢。
沈延年的修为,比以往更为高深恐怖,这是御无垢能直观感受到的。但今夜是魔君的洞房花烛夜,纵使他知道打不过,也不能将人随意放进去。新婚之夜若被夺走君后,于魔域,于魔君,都是奇耻大辱。
就在无情的冷棠即将卸下御无垢的头颅之时,忽然,一道灵蛇之气从远处游走而来,瞬间卷住了御无垢的腰腹,将人带离危险地带。
冷棠剑刃随即扑空,沈延年及时收招,然而剑气却依旧往前荡去,腰斩了御无垢之后冲锋陷阵的魔域大能。
肃然,夜风吹起,风中飘扬起胜雪的白发和衣衫。沈延年乍然抬眼,拂去纷乱的衣衫,露出一张冷艳俊美的面庞,和一双寡淡无情、血丝遍布的眼眸。
他看向站于寝殿台阶上一身就寝便服的梵无心,以及同样一身漆黑衣袍,衣襟微敞的尹陆离。
梵无心手上微光一现,软鞭重新化为腕间银镯,自上而下睥睨着杀气腾腾的沈延年。“又是你。”
杀伐之声停下,婴儿的啼哭声在此时显得尤为尖锐。
沈延年轻轻拍打了被斜着裹在胸前的小空空,略过梵无心看向一脸冷峻的尹陆离。“阿离,小空空他很想你,别再与我开欢笑,和我回家。”
“家”这个词,在此时的尹陆离心中就是一颗浑身带刺的球,哪哪儿都抓不得。如果沈延年口中的家,只是他失去兄长而想弥补的缺憾,即便带着儿子前来,他也决计不会回去。
然而心中的想法是如此决绝,他的双眸却忍不住去看身上带了无数道血痕的沈延年,以及正哇哇啼哭的儿子。就怕自己的心会产生动摇,他别过头,往梵无心身后走了两步,试图通过梵无心将整个身体掩藏起来。
他很矛盾,若真的不想再见到沈延年,躲在寝宫中闭门不出就是,可当听到了外边的打斗声,他的心仿佛像亮起了光点的死灰,双腿控制不住地要往外走。
察觉到了尹陆离极其细微的肢体动作,沈延年眼中的柔情转为失落。他的眼中有眸光在闪耀,一股酸热之感亦在眼中极速扩散。“你在取我种子时曾经答应过我三件事。”
尹陆离一愣。
“第一件,不可用我的灵藤种做伤天害理之事;第二件,不准在梵无心攻打望月之时妥协,返回陀罗魔域。现在是第三件事,我要你立刻离开梵无心!”沈延年微颤着音色强调道,“你答应过我的。”
尹陆离的眼神一瞬间惶恐起来。
沈延年何时知道的身份?!怎么知道的身份!?
“就因我曾嘲笑过你,嘲笑你自诩为我可遇不可求的知音,所以就想千方百计地使得预言成真吗?”沈延年再问。
不是的……
尹陆离的眼神开始躲闪,“死了”几近半个月的心脏又重重地跳动起来。
梵无心冷声道:“杀了太多人连脑子都不清楚了吗?沈延年,你在说什么胡话?尹陆离从来都是我按着楚将离的性情培养出来的人,自然和楚将离相似,也与你心中的某位死去多年,却久久无法忘怀的同藤兄长极像。”
这一番简单的挑拨后,尹陆离的眸光再次变得坚定起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道。
然而沈延年一意孤行地道:“第一次不动声色离开,是为了避免仙魔纷争;第二次满口谎言选择跟从梵无心,应当是为了避免我和卿玉起冲突,以及堵住梵无心的口,替我隐瞒体内存在灵藤种一事。这一次呢?除了那个荒诞不羁的理由,又有什么大仁大义,利于苍生之举?为了清除异化宿主吗?楚将离,你到底想离开我几次?!”
尹陆离咬了咬后槽牙,眸光中带着酸楚,嫉妒与无限的失落。
果然已经被识破了身份。
果然就是因为楚将离的身份。
一切缘起,果然就是因为沈逐云!
身份被识破的羞赧转即被心中的无限酸涩包裹。不管此时的沈延年有多么迫切地想要带走他,不管此时的尹曌哭得如何撕心裂肺,他毅然决然地转了身,回头走向魔君寝宫。
他对沈延年有多喜欢,当得知自己只是个替代品之后就有多崩溃。如果不是当初的一言一行与沈逐云像了八〇九成,沈延年哪里会瞧自己一眼?
“阿离!”沈延年无法理解,就算不是为了他,哪怕是为了怀中他们的孩子,也不该如此决绝。明明平日里待人如此关怀备至,可在这时候,为什么如此凉薄绝情?他持着冷棠飞身而上,欲将尹陆离强行带离陀罗魔域。
但是梵无心哪里会让沈延年如愿。尹陆离已经是魔域君后,拜了天地,饮了合卺,从今夜开始就真真正正是他的人,枕边之人怎能容人说抢就抢?
蛇纹银环再次化为一道软鞭,在沈延年靠近之际,卷住了对方的脚腕。
沈延年追人心切,根本没注意到脚腕上已缠了一条毒蛇。他被蛇纹软鞭顺势甩开十几丈,在最接近尹陆离的时候,又被带离了尹陆离的身旁。
“沈延年!他现在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