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着怎么嗨不起来,早上不还有比赛。严林没吭声,盯着天花板发呆。母亲又问了两声,见严林没有回应,就拧开了门。严林赶紧闭上眼。母亲却是站在门口没进去,只是敲敲门,说:“别装了,不还有运动会,快点起来!这么大了还赖床啊。”
母亲语气如常,云淡风轻。
严林说:“8点钟比赛才开始,还早着呢。”在床上磨蹭到6点半才起来。
天已大亮。
下到去,妹妹严舒雅刚吃完了早饭,摇晃着那条和邴婕差不多款式的马尾,正在背书包。
舒雅完全遗传了父母的好基因。父亲虽然一事无成,但多少有一副好皮囊,以前亲戚总开玩笑,要是父亲实在混不下去了去做个模特也能混口饭吃。母亲就更不必说了,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舒雅大概遗传了母亲更多一些,看起来就像是母亲年幼时候模样,和母亲仅有的一张幼时家庭合照一比对,像了八九成。
地址發布頁4F4F4F,地址發布頁4F4F4F,严舒雅背好书包,对着哥哥一个鬼脸,一声“大懒猪”就一顿小跑跑了出去了。严林心不在焉的,也没回嘴,甚至嗯了一声应下来了。
桌子上是老三样:油饼,米粥,凉拌黄瓜。
严林洗洗脸,刚要动手吃饭,陆永平却是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林林,早啊,今天还有比赛吧?”
严林冷眼看着陆永平,想回一句,却发现如鲠在喉,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好继续埋头喝粥,干脆不搭理他。
陆永平笑眯眯的,在严林旁边坐下,却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过了半晌,他说:“林林,我知道昨天是你。”
严林听着这话,腾地站了起来,还没发作,这个时候张凤兰从外面走进来,她没看到严林起身,径直走到陆永平身边一把把烟夺过,丢在地上一脚踩熄,冷着脸说道:“要抽出外面抽去,别在小孩面前抽烟。”
陆永平堆起笑脸,连声说“好好好,晓得了……”然后等张凤兰出去后,他才有转头对站着的严林继续说道:“我看见你车了,忘了吧?”
严林被母亲这么一打岔,突然又发作不得了,这时他听陆永平说道,才想起昨天人跑了,自行车还扔在家门口。现在透过绿色门帘,能模模糊糊看见它扎在院子里。
他心下气恼,但又不知道该干啥,只得坐下,把黄瓜咬得脆响。
“哎……”陆永平这个时候叹了口气,他已经拿准这个外甥拿他没办法了,心里偷笑着,却是继续叹气:“这里面的事情复杂得很,林林你还小,你不懂……。”
“我懂。”
严林打断了陆永平的话。
陆永平看着林林那涨红的脸,嘿嘿一声,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你也别怪你妈,你爸的情况你也清楚,我这前前后后一下子弄进去十几万了,你知道啥概念不?哎……谁知道猴年马月能还啊。我那钱说是借,其实就是给嘛,谁还指望还呢?”
严林放下筷子,瞪着:“这什么老板还不是你引过来的人?”
“你听谁乱嚼舌头?”
这下陆永平是真愣了,严林看他发愣的样子倒不似作假,拿了个油饼,嚼在嘴里,不再说话。
陆永平这边拍拍桌子:“这姓史的是我引过来的不假,但我引他来是玩牌,又没整啥公司了、投资分红了、高利贷了,对不对?这也能怨到我头上?”严林虽然年少,平时在家里听着长辈谈话,对这些事也是有些了解的,说道:“人家都投钱,你怎么不投钱?”陆永平说:“怎么没?我不投了1万!还是你爸让我跟着投我才投的,那笔钱我现在还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就当扔水里了。”
严林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只得冷哼一声,继续嚼黄瓜。
陆永平见状,很快又堆起了笑脸:“好好好,都是姨父的错,姨父没能替你爸把好关。但咱们想办法,对不对,咱们想办法把我和平老弟捞出来,行不行?”
张凤兰平时没少在严林这个儿子面前数落陆永平这个妹夫,所以严林是下意识地一个字也不信他。倒也不是这个姨父没这个能耐,相反他能耐大得很。他知道这个姨父不但生意做得大,而且手段了得,平时下面养着一群地痞流氓,横行乡里欺压良民,可谓“村霸”。但就这样的村霸,却一直逍遥法外,还当选上了村支书。他用不干净的手段豪取强夺,贪污受贿,那是远近闻名。不时有人到乡里、县里告状,调查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但这个姨父却是屁事都没,安然无恙。
“我不在乎。”严林放下筷子,说:“你要没事儿,我先走了。”
他陆永平却是一把拉住外甥:“别急啊,林林,姨父跟你商量个事儿。昨天那事儿啊,你可不能乱说,姨父这又老又丑的不要紧,可不能坏了你妈的名声。”
“我呸!你做得出还怕别人嚼舌根?”
严林听得火冒三丈,平时在书里,村妇嚼舌根里没少听到这偷汉子的故事,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母亲身上,而且还不是和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