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容沁随陈孜离开容家时,容夫人始终未能现身,容霖的解释是她娘亲身体不便,就不出来相送了。
走的时候容霖一直没给陈孜好脸色,陈孜误以为还是因为那两个侍婢的事情。
马车上陈孜忐忑不安,觉得还是要告诉容沁,要不然等哪天容沁知晓了,再怪罪下来那就严重了。
你怎么了,早上饿的要命,中午吃饭又跟喂了砒霜似的,没吃几口,一上车就一直绞着手看着我?
阿沁,我说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你先说说看?我这也正烦着呢,别支支吾吾的了!
陈孜也不敢一下子就说到淮风阁的事,就先说了从帐房支了一千两银子借给了一个朋友。
容沁无语,什么朋友,一开口就是千两银子,她就顺嘴问了借去干嘛。
陈孜就说了是给姬子赎身的。
容沁一听,这也不是什么正经朋友吧?!
陈孜然后又支支吾吾起来,说自己陪他一起去的,然后昨天太高兴就喝多了,然后就没回家宿在了淮风阁里。
容沁越听脸越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陈孜今天看上去怪异了,原来这身衣服根本不是她的!
刚碰到自己母亲狎姬的丑事,转脸自己的枕边人就上演了一处青楼寻欢的戏码,任谁听了心里能舒坦?!
容沁又不傻,喝醉,夜宿,青楼,还能发生什么?!左右不过一场yIn靡的交欢罢了!
停车!
容沁一刻都不想和这人待在一处了!太恶心了!自己怎么就这么惨,母亲是这样,现在自己的妻郎也是这样!这姬子究竟有什么好的?!一个个上赶子往上贴!
她跳下马车,甩开陈孜上前拉扯的手,直接进了冬雪她们的车驾里!
大家不明所以,但也没敢多问,冬雪看着自家小姐红着眼角,木然的坐在团铺上,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怎么好好的就吵架了?
陈孜就跪坐在马车里,心底一片黯然,自己终究还是搞砸了!
是夜陈孜被撵到书房安歇,容沁默默流了一晚的泪。
不等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出,很快徐清清就知晓了陈孜被撵出卧房的事情,于是逼问陈孜到底又干了什么事儿?!
陈孜知道这次的确是自己做错了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徐清清事情的始末,只省去了夜宿具体的细节,因为她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
徐清清还没听完就炸了,这败家玩意儿,自己家有多少钱不清楚?居然拿容沁的嫁妆借人,还以此在淮风阁春风一度!!
这么多年徐清清都忍了,这次她是真的被这孽障给气到吐血了!她吩咐人请家法,自从陈将军去世,这是徐清清第一次请家法,就连当初陈孜打人闹事败光祖产,她都没舍得打她一下。
家法是陈将军生前给陈孜立威摆下的。手腕粗的深紫色藤条,因为长期闲置,都发灰白了。
也不用徐清清动手,身强力壮的护院,卷起胳膊,就拿起藤条挥向跪在院中的陈孜后背。
一鞭子下去,青衫就开始渗出血痕来了,家法共有十八鞭,这才是第一鞭而已!
陈孜咬着牙,背挺得直直的,一声不吭,错了就要接受惩罚,现在只求阿沁能原谅她就好。
容沁听冬雪说陈孜正跪在院中受家法处置,也没当回事,毕竟徐清清溺爱陈孜,她太清楚了,料想也就是做做样子,想给她出出气而已。
每打一鞭都要歇一会,把藤条浸水里漂下血污,再接着抽打。
打到第十鞭的时候陈孜已经直不起腰了,趴在了条案上,徐清清盛怒之后,气也消了大半,奈何陈孜一反常态,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得血rou模糊。
知道自己女儿倔强,如果不服气,她早跳起来反抗了,如今捱到就剩一口气吊着,只怕是巴巴盼着容沁能来看她一眼吧。
还剩最后三鞭,陈孜终于扛不住昏死过去了,护院请示徐清清要是否还要接着打?
徐清清早就不想继续了,但是现在停下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让人取水来泼醒陈孜,顺便让人去请容沁来一趟,就算知道这样太刻意了,但是真要再打下去,陈孜就算有命在,身子也要大受损了。
其实冬雪一直关注着前院的动静,毕竟鞭子抽打的声音小,陈孜也没发出什么声音,所以冬雪心里还稍稍有点安心,从半路小姐换马车,到陈孜受家法,这短短半日光景,她一个小奴婢都看得一头雾水。
得知陈母请小姐去前院,冬雪还以为家法已经结束了,估计是要拉和,就赶紧禀告容沁去。
容沁实在不想陪着这母女俩演戏,但是又不好抹了徐清清的面子,稍作打扮掩饰下泛红的眼角,就带着冬雪去了前院。
还没进前院,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不受压制的信引味四处游走。
前院的所有人都掩住了鼻子,就连徐清清坐在堂中也掩着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