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
走着走着,她耳边忽然听到一声游丝般的吟哦。
论身,她还是处子,即便出嫁,掀掉盖头脱下吉服,也敢坦坦荡荡说一声冰清玉洁。
可论心,她玩过的女人数量,怕是比天下九成男人还多,那一声气若游丝,恍如呜咽,她一听就知道,正是害羞女子硬忍着不叫,偏偏泄得想喊时挤出来的鼻音。
她曾偷过家里一个姨娘,爹还就在同一个院子住着,那青楼里赎来的骚娘们被她双腿夹住磨得满面通红险些崩了尿时,咬着被角的嘴里,从鼻孔逼出来的就是这样的哼哼。
霍鹰的脸色顿时更差了几分。她带着上路的玩物,显然正被他人玩着。
无疑,那便是袁忠义。
“贺姐姐,”她瘾头稍稍下去一点,定了定神,问道,“我那丫头,就是在用……你说的救人法子么?”贺仙澄头也不回,淡淡道:“不错。”霍鹰停下脚步,牙关紧咬,额上豆大的汗珠滚下。她抬袖子擦了一把,忽然道:“我不去了。”贺仙澄脸色微微一变,但语调并未有丝毫动摇,背对着她漠然道:“若是不去,你这便回房休息吧。仙丹宝贵,我还得去看看情形。你要是还饿着,那些肉,你就趁热吃了。不必等我,也不必给我们留。”说罢,她继续迈步,依旧头也不回。
霍鹰浑身颤抖,嘶声道:“贺仙澄!你、你凭什么说他袁忠义就是仙体!他凭什么就不是凡夫俗子!我看他分明就是个好色的臭男人!”贺仙澄猛一转身,双眸如冰,冷冷一扫,厉声道:“我堂堂飞仙门大师姐、逸仙真人高徒、兵不血刃拿下茂林郡的女侠,与三江仙姑掌上明珠、大安朝红菱将军,心甘情愿共嫁一夫,大礼未成便不知羞耻陪他颠鸾倒凤夜夜笙歌,莫非你当这些局中人都是傻子么?”她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霍鹰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喊道:“等等!”贺仙澄回眸一瞥,微微侧身并不转头,道:“霍将军又有何事?”胸中烦闷欲呕,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哀号,祈求一颗那能升出幸福之烟的仙丹,霍鹰向前赶了几步,颤巍巍擦掉唇角的唾液,颤声道:“姐姐……小妹知、知道错了。我……我心甘情愿……求仙问道,还请……姐姐……莫怪……”“平时在人前,我们敬你为将军,私下谋求飞升之道时,仙体为尊,就连我,也要恭恭敬敬伺候智信。你那些轻狂妄语,最好给我仔细收着,莫要再吐出半个字来。”贺仙澄莲足前踏,冷冷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且跟着来吧。”“多、多谢姐姐……”霍鹰急忙跟上,不拿火把那手,不得不扶着途经树木,否则,便连立足都难以安稳。
不久到了溪边,贺仙澄抬起一臂横拦,轻声道:“在这里等着。那丫头比你先来,叫她通了灵窍,才轮到你。”霍鹰不满道:“她不过是个卖身在我家的丫鬟!”“那是凡间身份,既要修仙飞升,上达天庭,便不能执迷凡尘,不悟超然。”贺仙澄淡淡道,“仙体之前,她不是丫鬟,我不是仙姑,你不是将军,我们都不过是智信的鸡犬。”“啊?”霍鹰怒上眉梢,站在此处,一眼便能见到对岸正在发生什么,这本就让她满腹怨气,一听此话,更是几乎就要发作。
贺仙澄纹丝不动,平静开口:“《道虚篇》有言,淮南王得道仙去,鸡犬随之升天。莫说是你,我修道十余年,若不是沾了智信的福气,可是欲当鸡犬亦不得。你也不想想,三江仙姑寡居近二十年,如今却将这么一个青壮男子收在身边,不惜将千金下嫁,你当是为何?”“为、为何?”“实话告诉你,张夫人的仙体,不过是今世苦修,广结善缘而得天恩赐,与你爹成亲,福泽一人,便已是她的极致。而智信乃是上世灵根,他日能登三清宝殿渡世飞升的人物,开眼观灵窍,闭目知阴阳。张夫人能让他叫一声岳母,将来上了天庭,凭此俗缘,太微玉清宫中都能往前多站半步。”“这仙丹寻常道士一生也炼不出几颗,智信却是信手拈来。凡俗女子有灵窍而一生未开者比比皆是,智信却能一眼识出,单靠阴阳和合,便能助其仙福大增。
如此人物,做他的鸡犬,你若觉得委屈,那这便回去吧。今夜,你只当没来过此处。至于你这丫鬟……她福分比你高,你之后就莫再耽误她的大好前程了。”霍鹰本就被药瘾折磨得头昏脑涨意识不清,这一通她完全不懂的长篇大论砸下来,听得她心惊肉跳,双股战战,不知不觉便没了半点气势,道:“我……在这里等着便是。”口中如此说道,她心底终究气苦,不觉眼前便被水雾模糊,氤氲成泪,流下面颊。
其中七分是瘾头煎熬浑身难受所致,剩下三分,便是眼前所见情景之故。
袁忠义就在小溪对岸,斜侧背对着她俩,衣服堆叠在旁边灌木枝条上,精壮身躯只剩一双靴子还蹬在脚下。
两支火把左右别在半高树杈上,用腰带吊着。
一根腰带是他的,另一根,则是那丫鬟的。
娇怯怯弱不禁风的小丫鬟双手扶着一棵粗树,两脚踮起了尖,没沾多少泥的绣鞋有一只离脱了后跟,那双小脚前摇后晃,红红的鞋子便也跟着一摆一颤。
和袁忠义一般模样,她身上也只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