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容雅努力按捺住内心的悸动与酸涩,主动强行转移了话题:「今天你练习得怎么样啦?」
「还行。」贺致理突然想到今天练习结束时同学对自己的评价,又不着痕迹地补充了一句:「比上次的纪录快了半秒。」
「真的?」葛容雅果然如他预想中的一般被吸引了注意力:「我就知道我家的小理最厉害了!」如果不是顾忌着周遭满是学生,葛容雅现在肯定往他身上扑过去。
贺致理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心里头却不怎么平静。
如今双方家长只有贺致理的母亲还在当地,却因为最近事务所忙碌的原因而总是夜深才回来,因此两人又遵循往例在外头用过餐后才往贺致理家中去。
两家关系亲厚非常,两人在彼此家中的客房甚至都有留上足以过夜的衣物,葛容雅一面抓着手机打算传讯息跟父母说一声要在贺家留宿的消息,却在跟着贺致理走回他房间后撞上了他的后背。
「唉呀!你怎么了?」葛容雅忙抓住掉下来的手机,一面揉着鼻子说道:「有什么没拿吗?我帮你拿就好?」
贺致理才没理会葛容雅这般平凡的问题,只是忽地转身问她:「今天妳跟班长在做什么?」
「在布置休息区啊!刚好组长指派我们几个轮流拿东西过去布置,另外两个人她们想要一组,所以我跟班长就凑一组啦!」
葛容雅说得随意,显然不是很在乎这件事,然而贺致理的醋意却依旧在胸口翻滚。他的脸色略微Yin沉,而葛容雅犹自不知,又继续说道:「仔细想想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运动会了,难得我们学校也愿意给高三狗浪最后一回,虽然也想要随便敷衍过去,但总觉得对不起自己的青春啊!」
青春?妳的青春就是跟别的男人一起合作?
贺致理抿着嘴巴不说话,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无理取闹,却也有点忍受不住。
只要想起今天班长那个人缘还算不错的家伙与葛容雅看似亲近的互动,他就满心不是滋味。
葛容雅自顾自地得意笑着:「嘿!其实除了国中以前跟你在一起做运动会的布置外,我还是头一回跟别人这么有默契!看他们还敢不敢笑我交不到其他朋友!」
两人站在贺致理房门口聊天其实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大多是葛容雅的单人演绎直到葛容雅说到这句话时才似乎算是真正触动了贺致理的敏感神经。
贺致理只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本来他对于这完全不开窍的傻青梅丁点儿办法也没有,却又只能默默地疼得紧,他前些年曾无意被父母得知自己喜欢葛容雅的事,葛父葛母那头也窥见点端倪,然而双方家长都知道他是个有分寸的人,对此似乎都没什么意见,这才让他放心地继续以葛容雅的「保护者」自居,利用青梅竹马的身分赶走自己的潜在情敌。
他知道这么做的自己很卑鄙,然而他却不得不这么做,毕竟他不晓得如今葛容雅对他的亲昵究竟是自幼的习惯使然又或者也对自己有点意思?
两人的关系太近了。
近到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他告白了、她又没那个意思,会不会两人连一般的朋友都做不上?
一股忐忑在他的胸口蔓延,酸酸涩涩,但他却得装作若无其事、继续与她互动。
「致理?贺致理?」葛容雅在他面前挥挥手:「你在想什么?还是在发呆?」
贺致理随便应了一声,随便找了个借口:「要不要喝点什么?我把饮料先拿出来退冰。」
「好呀!我馋那口苹果汁好久了!」
贺致理随手摸了一把她的头,却发现葛容雅有别往常而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他抿了抿嘴没说什么,只让她自个儿待上一会儿,自己下楼去取饮料。
葛容雅把贺致理房间内的和式桌给摊开放好后便撑着头想事情。
她一直觉得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似曾相识,但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要具体说来,好像自己早就跟贺致理在一起很久、很久,而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午夜梦回时忆起从前一样,就算今天她切切实实地忙碌了一整天,感觉也就像在梦中一般不真实而且不踏实。
但是如果现在的她身处于梦中世界,又为什么她所见的一切都如此真实,就是这桌子她敲了敲书桌也硬得真实,而且还能敲出声响来?
葛容雅可记得自己从前的梦不但都是模糊的片段,也不会有声音与触感。只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现在的自己身处在梦中。
太荒谬了!
她竟愈发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自己也难以言明的幻境里,而在现实世界的她早已与贺致理相亲相爱,说不定都准备要接受贺致理的求婚,而现在的自己唉!不提也罢!就连贺致理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她心里都还没个谱。
不说贺致理对自己怎么着,他对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个性普普通通地与人交好、也普普通通地认为男女有别而男性友人居多。
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