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狼狈,梁锦忙问:“你不是去江宁了吗,怎么在这儿?你这是怎么回事儿,遇到山匪了?”
“先别问,我看你提了好些食盒,有吃的没有?我快饿死了!”看他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眼巴巴盯着东呈提过来一个食盒,正巧里头是些糕点果子,他急得筷子也顾不上,两个收一手捡起一个灯盏糕就往嘴里塞。
“我的老天,你是多少日子没吃饭了?”
“七八天了罢,”余岳阳豁开牙一笑,嘴里囫囵喁喁馕馕,“我父亲给我找了个押镖的押我往江宁去,还没到地方,我趁他们不备连夜跑了。跑得急,身上银子也没带。一路上风餐露宿,饿了也只能捡些野果子吃,辛而三日前遇到一个跑商的队伍,我骗他们是进京寻亲的搭了他们的车马才回来,又不敢回家,也不能去找傅成,只好来找你了。”
想必余大人已经收到信儿了,傅成那头又还没再去提亲,若是躲到余家被余大人问个拐带之罪,的确不妥。梁锦思及此,便拉他上了还未及解的马车,“先去找个客栈住着,回头我再去告诉傅成。”
“傅成还好吗?我头先就听说他病了,现在好没好?”
“快好了快好了,你不用担心。”
一路七拐八拐,拐至一个暗巷,抬眼便是一个较为破落的客栈,梁锦带他往里进,“那些大客栈,想必你父亲会差人去找,你暂且住这里,回头我支银子过来。你可别瞎跑啊,让余大人逮着了恐怕到我父亲面前去告我一状!”
余岳阳往他胸口一拍,“你放心,自然不会连累你,你明儿顺道给我带身衣裳,我这一身土都快脏死了!得空再去告诉岳风一声儿,让他在家里给我照应照应。”
梁锦立在屋门外,瞪大眼睛问:“你打算何时回家?总不能一直躲着罢?”
“我爹什么时候同意了我什么时候回去!”
梁锦无奈,摇头自去,又到屿楼重新装了些果子点心回去,将此事告知了何须问,何须问用完饭便将自己一些衣裳打点出来,“岳阳没你高,恐怕穿我的衣裳还合适些,你明日都给他带去,再则,请个大夫去给他瞧瞧,风餐露宿这么多天,只怕折腾出什么病来,先别去告诉傅成,等他再将养两天再说不迟,省得他出门受风病不见好。”
他事事周到妥帖,反衬得梁锦粗心大意的,他立在一边看他收拾也不大好意思,赶过去帮忙,“嘿嘿,还是你想得周到。”
折腾至半夜,何须问仍旧不放心,自昏暗帐中翻了个身,“岳阳跟你一样,也是没吃过苦的大少爷,你明儿带个下人过去给他使唤。”
“成,”梁锦将他搂在怀里,手掌轻抚他一片单薄背脊,“奉瑞沉稳,就将他带过去照应。等以后他二人的好事儿成了,还要捧着厚礼来谢你呢。”
也不管他瞧得见瞧不见,何须问兀自翻一个白眼,“我又不是要他们的谢,只因他们是你从小一处长大的朋友。”
“是是是,我家卿卿最是高风亮节!”
隔几日,整个大京的世家子弟们都得了风声,听说余家到处着下人寻拿,这家问那家跑的打听余岳阳的下落。
自然也是少不了要往傅家去,想着其中千丝万缕的复杂牵绊,余大人还是亲自跑一趟,他早听说傅成自打哪日从他家里回去后便病了一场不见好,心里只存了个叹息,到底没见到实景儿。骤然一去,见傅家上下哀愁之色,又到傅成院儿中闻见浓浓苦药味儿,他也难免动容。
他坐在案上,与傅尚书饮茶,拿眼将傅成细细打量后,言谈间既有心疼又有怪罪,“你这孩子,不过是些儿女私情,何苦把甚至作践成这样?”
他突然造访,倒将傅成杀了个措手不及,不知他意欲何为,只老实作答,“我不过是病两日,劳伯父挂心了。”
余大人最看好他,现时见他病病殃殃的,到底也于心有愧,轻叹一声,转过眼去望着傅尚书,“傅兄,你这儿子跟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到底也不知我家那孽障哪里好?怎就值得你家儿子如此挂心?”
这话叫人不知如何接下去,傅尚书只干咳两声,朝傅成暗使一个颜色,傅成也果真抓住时机,朝地上一跪,“伯父,从前我三番两次到您家去拜访,现在想起来也是侄儿唐突,我只知自己的心,却不想伯父为人父母的苦心,今日既然伯父来了,我不妨将打算说给伯父听。您既然顾及余家颜面与子嗣,不如我倒您家去,日后冠我余家姓氏!”
“噗嗤”一声,余大人惊得将嘴里的茶也喷了出来,瞪圆了眼先看傅成,见他不似说笑,又看着尚书大人,“这这这、这话儿怎么说的?傅兄,你、你也能答应?你这儿子可是颗好苗子啊,你就能眼睁睁见他前途尽毁?”
傅尚书耷着双肩,慨叹一声,“我有什么法子?眼瞧他病死过去?我不似余大人这般深明大义,只想着仕途与他的性命比起来,还是性命更重要,他能好好活在眼前我这做父亲的就知足了……”
这一面说得余大人也有些自惭,想起路上逃跑的余岳阳,还不知道遇何风险,他便也跟着叹一声,“这事儿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