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困。”顾澜闭上眼说。
“要的,要的。”皇帝不急太监急,陆浚连忙把顾澜从铺了厚厚天鹅绒毯的椅子里捞起来,“你跟言哥去转转嘛,适应下骑在马上的感觉!”
顾澜觉得身边都是倒钩,事态严峻。
“不要嘛……我想睡觉……”
他奋力拒绝,从马上下来的言烬息却一把将他接了过去,扶着他的腰,把他托上马鞍。
他很轻很瘦,被言烬息轻轻松松地就能托起来。
然后言烬息上马坐在他身后,双手环住他,拉起缰绳,低声说:“让马适应下你,它就对你不会陌生了。”
顾澜额角青筋跳了跳:“我不要骑在马上颠,很疼的,放我下去。”
言烬息靠在他耳边,竟接了句:“你等会还要被我在马上颠呢。”
顾澜:“……”
“闭上嘴咬紧牙齿,不要说话,小心咬舌头。”
言烬息拽了下缰绳,一拍马屁股,马蹄扬尘,蹿了出去。
兜了三圈,顾澜渐渐习惯了在马上的感觉,言烬息教他双腿夹紧,略微抬腰,屁股微微悬空后,就颠得没那么厉害了,再顺着马跑的节奏起起沉沉。他学的很快,不一会便掌握到了平衡的诀窍。
“很聪明嘛,已经学会了。”
言烬息其实没有完全贴着他,两人的身体间还有一点缝隙。言烬息只是轻轻地搭着他的腰,防止他被马甩下去,只在说话时,略微靠近他耳朵轻声低语。
这人任何时候说话都很轻,像阵细腻的风,稍不留神就好像再也捕捉不到了。
顾澜学的很快,言烬息便把手里的缰绳慢慢交给他,一臂仍护着他以防万一,另一只手则背到了身后。
拍摄地在一片湖边的草地上,这里有座古代的行宫,下午就会去行宫拍摄,而上午则在湖边拍。
顾澜让马在湖边停下,他们跑的有点远,已经几乎听不到剧组那边的人声了。
言烬息扶着顾澜下马,自己牵着马,抚摸着马脖子似乎在夸奖它这次挺乖。
顾澜累得有些喘,叉腰站在湖边看山河风光。
湖面波光粼粼,像撒满碎金。其实这是一条河,沿着两侧山崖涓涓向远方流淌而去。
言烬息在他身后忽然开口道:“你看,古人真好,喜欢谁就能带他私奔,远走高飞,谁也找不到。从此以天为盖地为庐,逍遥快活。”
他这话听在顾澜耳朵里,实在有点司马昭之心的感觉。
顾澜只能感慨道:“还好现在和古代不同,通讯发达。不然你自说自话把人拐走,人家有苦都没处喊去。”
言烬息听完,竟眯着眼笑了起来:“现在把人拐走,是不是对方会直接报警抓我?”
“那当然。”
言烬息轻轻笑了下:“我没有恶意,我也不敢任性把人拐跑……我什么都不敢做。”
顾澜想,难怪了,怪不得你和你“性幻想”都二十七八了,现在才加上微信。
还得他这个白月光助攻。
顾澜道:“你要做什么之前,先问下人家愿不愿意。”
身后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又忽然道:“顾澜,你愿不愿意?”
顾澜反应过来自己不该接应时,头已经回看向言烬息。
他觉得言烬息的神色实在非常复杂。
带着怀疑的,恐惧的,忐忑的……和一丝丝的期待。
顾澜就势演了起来,微笑地向他走了两步,走到言烬息跟前,娇媚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你喊什么?把我当顾澜?嗯?”
他想,言烬息大概还是从某些言行举动当中看出了一点“顾澜”的影子,他总要确认自己性幻想对象的身体里是不是被掉包了。
所以刚才骑在马上时,还跟他保持距离观察。
虽然这种事匪夷所思,但艺术家的脑子,不能用正常人的衡量。
尽管顾澜很想打消言烬息对这具身体的欲望,但他也不能在言烬息面前承认自己就是顾澜。
在厕所隔间里当着言烬息的面表演男ji,诱惑他。
他不要面子哒!
决不能让言烬息知道顾澜做的出这种事。
“我要是顾澜……”顾澜临时想了个应对办法,抬手勾住言烬息的脖子,轻笑说:“……你觉得,顾澜会让你看到他那种情不自禁的样子吗?”
言烬息连忙把他推开了,落寞又惨淡地笑了起来:“也对。”
顾澜后来又后悔那么说了,他想起来言烬息前一天还警告过,不想听到“顾楚”在他面前提“顾澜”这个名字。
他又懊丧又后悔莫及,自己那么说,也是情急之下略有点慌乱,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冷静思考,还可以应付得更好一点。
他悔的肠子都青了。陆浚看到他浑身不对劲,问:“你们怎么啦?骑着马跑去了河边,发生了啥?”
顾澜捂脸道:“出了点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