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浚看到车子开的方向,周围的建筑物,和去顾楚家南辕北辙,不由问:“言哥,现在是要先去哪啊?楚哥的家,不是这个方向……”
丁彭彭经提醒,也预感不妙地看了看言烬息,刚想叫司机修正方向:“先送楚哥他们吧……?”
言烬息道:“去我家。”
丁彭彭:“……”
陆浚:“!!……?”
丁彭彭觉得一颗速效救心丸不够,他可能从今以后需要身边备一瓶。
陆浚的脸色也有点微妙。他虽然想过大不了就是劝服顾楚,可是这也来得太突然了!!顾楚准备好了吗?
车内突然静下来的沉默中,陆浚局促地开口:“呃,那个,言哥——”
言烬息又道:“从今天开始,他住我家。”
顾澜倒是觉得这个选择不错。他才不想在顾楚那个豆腐渣点大的地方委屈自己。他没住过那么小那么破的房子,肯定是住不惯的。
相反,摆在眼前的选择——言烬息的豪宅,肯定住起来舒服得多,至少不会和他原来的有太大差别。
但是羊入虎口的危险,他也要考虑一下。
丁彭彭紧张地微微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声音都有些微微地抖:“哥,你不是玩真的吧……”
顾澜也看出来了,言烬息把他带回家,总不见得是要把他当菩萨供起来。一个单身未婚男人把人带回家,还能干什么?
他认真考虑了下,假装不在意这个本就不是他的身体,去勉强讨好言烬息的可能性。
然后深深锁紧了眉,显然……不大能接受。
顾澜转向河界对面的言烬息,以商量的口吻说:“烬息是想在剧的拍摄期间,让我住过去,好大家熟悉一下,减少拍戏时的尴尬吧?”
言烬息看着窗外的眼珠冷得像反光的玻璃珠,脸上并没有因为顾澜半含试探半含恳求的话而染上温色,道:“丁彭彭,别瞎想,我只是让他暂时可以住我家,家里客房多得很,陆浚不放心,也可以住过来。”
陆浚这方面脑子挺机灵,他才不会傻到真去言烬息家参观他潜规则顾楚,连忙推拒:“哦,我就不住了,我睡别人家睡不好,认床!言哥,我家楚哥,承蒙您多关照了哈。诶您手上还有什么剧组需要裸替?他——”
丁彭彭把起身要凑过去的陆浚拽回座位,堵住他的嘴,笑眯眯对着顾澜:“楚哥,那您跟言哥在一起……不是,您入住言哥家这段期间……”怎么说都不对,把他舌头都快绕打结了,他苦下脸来道,“这段期间,您最好还是别接其他裸替的工作了,有正经的角色,我介绍给您。”
陆浚又递出一张自己的名片,笑嘻嘻抬了抬眉:“介绍给我。发我工作邮箱,谢谢。”
言烬息的豪宅在市中心黄金地段高楼顶层,由于隔音效果极好又远离地面,除了空气间自然流动的风,安静得像与世隔绝。落地窗外有一条极长又宽敞的空中走廊阳光台,连着一个泳池,视野堪比新加坡的“金沙空中花园”,远离尘嚣的天堂。
顾澜一目扫过格调极致浪漫的那条走廊,尽头有一张吊床,仿佛悬在人间烟火灯海上。不由想到——在那张床上□□,大概就是人间极乐的感觉了。
他太惊讶了,或者说,连续地在对言烬息这个人打碎原来的认识,重建新世界观。
艺术家可能骨子里都是sao得不行,表面上又装得出尘脱俗,一个穿袈裟可以念经的男人,家竟然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充满了坦诚的性释放和幻想。
冷感与极简主义的装潢大客厅里,摆了座大卫雕像,用戈雅、米开朗基罗的画填充着这个只有黑白、性冷淡感十足的空间,看起来并非真品,像都是赝品,还有些仿佛是随手临摹的。角落放着一架黑色三角钢琴,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抽象雕塑。
在装修的时候,言烬息也许就想好了。黑白以外,再多一分杂色都可能会破坏那些艺术巨匠创造的色彩。要是在这里摆一台摄像机取景的话,直接就能拍出□□原始的欲望与艺术高洁圣殿不相违和缠绵在一起的画面来。
顾澜觉得自己这个俗人,住这种房子,跟住和尚庙也没差多少了。
幸好陆浚没跟来,否则一定局促不堪地点评一句,搞艺术的都神经病。
走到覆盖了一整面墙的书架边,上面大半是影视艺术、古典艺术相关的书、杂志,还有好几排的经典电影影碟,到不全是珍藏版,言烬息似乎收得很杂,看得出特别喜欢的会各种版本都收全。
顾澜看到最多的是昆汀的电影,所有的作品,所有的各国语言版本都全了。他随意地抽了张《低俗小说》出来,转身对言烬息跃跃欲试笑道:“看遍这个,再睡?……可以吗?”
他尾音仿佛都轻轻上扬了,眼睛里是期待和礼貌请求的神情。
言烬息把外套脱在沙发上,愣了一下,看着他:“你不是发烧了吗?”
顾澜继续期待地盯着他,不肯放弃:“我吃了药好多了,人家想看嘛……”
言烬息叹了口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