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贺导要求的戏,尺度实在太大,光是看剧本,就让人脸红耳臊。
席致远其实有种幸灾乐祸看戏的心态。
他倒想看看,拍这种戏,言烬息还能不能保持他那副百毒不侵的模样。
裸-替也是看人的,有的为了达到目的,拍戏中会故意很卖力,引得对戏的那方把持不住,事后再顺理成章勒索一票。
娱乐圈本来就乱,干裸-替的圈子更乱,有些直接就是从夜店过来兼职的。
——他要是知道顾澜是怎么正视这个身份的,大概能把它当做顾澜的黑历史笑一年。
席致远听到自己的这个裸-替把自己当顾澜,心里就放心了。
这么狂妄的替身,等会不就有言烬息好戏看了?
可是又有点气。
他停了一下,又继续走到顾澜跟前。
从他这个本尊站到替身面前居高临下来示威的姿态来看,就相当内涵了。
很具有侮辱的意味。
别人都觉得这个替身恐怕要在众目之下受一番羞辱。
席致远果然满嘴带刺道:“你经纪人也很卖力啊,能干掉那么多竞争者,给你争取到这个机会。”
顾澜闻言看了一眼刚刚还想奉承人家的陆浚。
只见陆浚的脸色直接保持傻笑僵在了那里。
“也不看看你这个长相,这个身材,这一身庸俗的娘炮媚气,怪不得只能干这个。给人当裸-替,跟男人拍激情戏,让你有什么可得意的?怎么有脸敢跟顾澜比?”
顾澜:“……”
的确是顾澜此刻的状态,太不像个红不了,只能当裸-替给别人占便宜的小糊逼。
还是那种上赶着给男人睡的。
顾澜可以读到属于“顾楚”的少量模糊记忆。
顾楚大学毕业后,就进了娱乐圈。他绞尽脑汁想在娱乐圈混出名堂,可惜他只有张脸,演技和其他艺能没有一样能拿出来。他又天真单纯地信了经纪人的建议,为了能让导演对他留下印象,他接了第一部替身戏,就是跟男人演床戏。
一开始他当然觉得被羞辱了,可是白纸黑字合同都签了,半途退出就要赔违约金。
他经纪人也劝他,入这行想往上走,就要敢牺牲,以后拍了大导的片,照样要露给全国人民看,露得越多越红,那时就叫艺术,现在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只能咬牙演了。
有一就有二,于是找他跟男人拍床戏的剧接二连三来,每次都是古装片里的男妾、面首之类,他演这个也越来越熟手,除此以外,他什么活都接不到。
如此他在这个圈子里也渐渐有了点小名气。
他也逐渐觉得被男明星摸两下没什么,现在不都流行男男暧昧嘛。
但有时候也有特别过分的。不久前顾楚接的上一部戏,就被对方在拍摄过程中真的猥亵了。有些演员还会在拍的时候注意保持距离,尽量靠假动作营造镜头效果,可那次他是真被摸了个遍,对方还忍不住出来了。虽然不是在里面,大家也都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但他还是觉得恶心。
对方还把他的裸背照片发到微博上,说了些揶揄的段子,甚至还在半夜打电话给他,想约他打炮。
顾楚当即就把对方拉黑了。
那人缠了顾楚好几天,还在片场厕所隔间堵他要强上,被顾楚甩了个耳光逃脱之后,对方后来就把先前发的那条微博删了,改了新的一条,明里暗里反咬他做裸-替不守职业Cao守,在片场想跟男明星来真的。
有名气就了不起啊!
于是最近这阵子他都把自己关在家里,日夜灌酒,喝得醉生梦死。
顾楚还是不甘心,总期望着这只是个过度阶段,总有一天他能被导演看中,演上正式的角色。
的确是太天真。
长此下去,他只会在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
也许他运气好点,能碰上个导演给他一角半角,要是运气差,等再过几年,年纪大了,就只能黯淡收场。
不过现在也不好说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因为顾澜接管了这个身体。
顾澜心里想,虽然这个容貌、身材不好比原来的,但顾楚走弯路只是因为被不良经纪人骗了,自己又不得法门。
顾澜在面对别人的调侃时,通常只会笑笑,不喜欢多费口舌辩解什么。只是见席致远特地过来,对着他这张“娘炮媚气”的脸自己送过来受气,觉得怪好笑的,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说的对,我配不上言烬息,那我不演了,你自己演?”
席致远懵了懵,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后更气了。
“你一个裸-替,嚣张什么?”他心中一股无名怨火暗暗涌上来,嘴上更不饶人地嗤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能和言烬息拍激情戏,就仿佛成了顾澜,或以为自己可以做顾澜?”
言烬息原本要和顾澜拍同志电影,他们俩都将在那部片中献出荧幕首次同性裸戏,当时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