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双麋山的存在仅是在世世代代中人口相传,又或是一些古文轶志中稍有提点,从未再有人走进过那片森林,故而,也不会有人知道,如今那两座相对而立的山,其中有一个已经被震塌了。
而那位把山震塌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因为消耗了太多真气,斜靠在另外一座山的山巅,沐浴着日月Jing华打盹,全然没有将苍芜帝君说的填山一事,放进心里。
僵持之下,阜良终是不敌一直“举头望明月”的酸痛,揉着脖颈和眼睛,从烛光飘然的林中草屋踱步而出,朝着山顶上那只藏着尾巴的花孔雀乎了一掌,顺带也捎了句话:“下来!摆在那儿给谁看?”
闭目养神的花孔雀突然被扰不怒反笑,浓墨似的五官在冷白月光的映照下展开,心道:“除了摆给你看还能给谁看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看我。”,随即漫不经心的一转身,生生从山巅上落了下来。
眼睁睁看着这样一幕的阜良周身血ye一凝,什么也没想就冲了上去,下意识的伸开双手去接。而皓轩的后脑勺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在阜良快要接下他的时候,又一个转身,长手一捞,反入为主的将阜良拉进了自己怀中,忒不要脸的埋在阜良颈间轻轻一嗅,道:“不生气了?”
阜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这登徒子耍了,当即抬手凝气想要给他推一边去,奈何锢在腰间的手突然下探,一下把他打横抱了起来,于是失去平衡的阜良手上的气也没凝成,下意识的扑棱着环住了皓轩。
皓轩也就顺势低下头在他唇上亲亲一啄,啄得阜良彻底忘记了挣扎,直到耳边的风声渐淡,脚尖触及地面才堪堪缓过神来。登时恼羞成怒,绣花似的在皓轩胸前拍了一掌,捂着嘴后退了几步。
皓轩被这撒娇似的一敲惊得一愣,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是不是....饿了?”
早就升天辟谷的阜良闻言,捂着嘴唇红着眼睛狠狠的给了他一记眼刀,然后径直推开草屋的木门,坐在榻上生闷气去了。
本以为这样一亲就能让阜良消气的皓轩,看着眼前这副适得其反的状况,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作何言语,只得愣愣的扒拉在草屋那没有纸窗的窗柩上无声的看着生闷气的阜良,心想亲一下应该不至于啊,以前更激烈的都做过呢。
他咂了咂嘴,别的先不考虑,滋味还是很甜的。
阜良等着心中的悸动稍显平复,一转眼就看见了窗口上一脸回味无穷的皓轩,伤眼的扶了扶额,无奈的轻叹一声,道:“进来。”
获得准令的皓轩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阜良身边,宽厚的臂膀一伸不费力气的把阜良罩在了身下。
阜良真真是被他闹的什么脾气也没有了,明明只说了“进来”,也不知这不要脸的怎么就异想天开成“进来抱?”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小崽子天生就是来收拾他的?
阜良就着这个姿势,尽管隔着衣料,后背依旧能够真实的感受到从皓轩那里传来的炙热温度和强烈心跳。直到这时,他才有了皓轩真的回到自己身边的实感。
连月来紧绷的神思渐渐放松,许是夜色太过寂静,又许是烛光下的倒影太过亲密,阜良靠在皓轩怀中,终是问出了那句一直以来如鲠在喉,却又不敢问的问题。
“这一百年,你去了哪里?”
一百年,你的不告而别就似梦魇一般缠的我生生喘不过气,四海八荒探你不到,我便心沉深渊怕你遭遇不测。当你毫发无伤的再次出现时,我自是比任何人都要可喜可贺,但是,你既相安无事,又为何忍得一百年不与我相见?
这一百年,你去了哪里?千言万语,我只问你这一句。
如果阜良此刻转过头去,他或许会发现,皓轩在他问出这句话后,神色悲悯异常,黑瞳里红色的火光若隐若现,好比一只即将长出獠牙的凶兽。
他收紧了环着阜良的双臂,沉声道:“去看了看这四海八荒,我与你在哪地成婚合适。”
阜良的身形一怔,酸意渐渐漫上心头,尽管知晓这可能并非全然的真话,也打算实打实的信一回。他转过身来看着皓轩,玉指覆上皓轩的眉梢,那里有一块斜到眼角的暗疤,是皓轩小时候躲在树梢偷偷看他,摔下来刮的。
“那你觉得哪里合适?”阜良轻声问道。
皓轩握住阜良的手,放至唇边,“我觉得...纵有山花烂漫的大好河山,也不及这一方陋室,哥哥觉得呢?”
阜良闻言,竟还真的认真的四下打量起来,总觉得这个到处都透风的茅草屋若要作新房的话,那估计得花大价钱重新翻修一遍才可。
谁知在他仔细为日后打算的时候,某位刚刚才被赦免的登徒子竟然笑出了声,“我的好哥哥啊,别看了,这个地方怎可做得了新房呢。”
得,就这一句话,花孔雀就又开屏了。
阜良慢慢品出这话里的味道,一时之间有点恼怒又有点后怕,怕皓轩的玩笑不仅只在这一句,而是之前的更多句。
“那个....打扰。”
一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