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
戚家又接到一位媒人前来求亲,季家嫡女。只是戚家夫妻已有默契,婉言谢绝了。
这事儿传到戚贤耳中已然是半月以后,而这几天他如何也提不上Jing神,吃的越来越多,也越发嗜睡。身边的侍儿都是未经事的自然也不觉得不对,只当夏困觉多。
这日戚家带着一家子上庄子避暑,戚贤强打着Jing神前往。
而在书房多日的季南嘉也终于被心疼他的父亲挖了出来,说是带她去庄子上尝尝新出蔬果。
两家庄园比邻,戚家正车马刚停,下人们正帮忙往里搬卸东西,季家的马车也浩浩荡荡的到了,乡间泥路因车马滚动杨起阵阵尘沙。
戚家正君放下手中的银勺,接过侍从手中的帕子净手:“听闻季家也来了庄子?”
“回正君,今日巳时三刻到的。”中年男子低眉顺眼回道。
“他家那嫡女,如今也有十六了吧?听闻在国子监日日埋头大睡,从不好好听学,想来日后也无甚大用。”
“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需要女郎们苦读。有家中指点,日后谋个官职自然也是能享用不尽的。”男子温顺的上前替他摁着头,轻声道。
“华思,你难道就甘心被那贱蹄子的孩子压在头上?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舒儿跟贤儿想想,若是我俩去了,不让贤儿找个有力的妻家,日后这戚家都是那贱人孩子的。舒儿生性温厚,怎算计得过他的女儿?”戚家主君叹息道。
听到自己女儿,男人温顺的脸上也出现一丝恨意:“也是舒儿太不争气,让阿兄Cao心了。”
戚家正君无奈的摆了摆手:“儿女都是命,咱们已经老了,能替他们谋划多久?妻主被那人迷了心神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舒儿自小就没受他女儿欺压,若不是我娘家还得力,咱们能让这两个孩子平安长大都还是两说。”
“既然如此,为何不把公子嫁入季家,他们家门第不低,季家也是手握要职深得陛下垂青。且听闻那季南嘉虽生性平庸了些,却也是知礼的人。季家家风也正,如今两位女郎身边都未有通房和侍君……”
“华思,贤儿是我生的,我岂会不心疼他?只是妻主她也有想法,她既然起了这个心思,必然还是在掂量的,如今贤儿的婚事,已由不得我了。”
华思暗叹一声,服侍好男人睡下,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眼角密布的细纹心酸无限。他家公子年轻时亦是被人踏破了门槛求娶的人。
“一会儿你派人递个帖子,就说晚间邀他们过来尝尝庄上的鲜蔬。”
“是!”
而季家这边忙碌完的康任痕笑着收下了戚家的帖子:“告诉你家正君,晚间定会过去。”
而跟在康任痕身边的男子笑着上前送季家那位侧君出门。
年轻的侍儿不解问道:“正君,他们家不是拒了咱们女郎的求亲,怎的还来邀我们一聚?”
康任痕笑了笑也没苛责,他就生了季南嘉一个女儿,偶尔也羡慕旁人有儿子伴着,故而对身边年少的下人都是多些宽容:“那你可学着点,日后去了女郎身边伺候也能帮着些,这满京里大家族都是盘根错节,少不得都能沾上个七拐八歪的亲来,难不成因为求亲不成就结仇的?那不是惹人笑话?再者若是如此,那京城有大半人家要不来往了。”
正进门的中年男子听闻,竖起眉毛冷声道:“平日里教的都忘了?主子们的事儿也是你们能多嘴的?今天晚上不许吃饭,好好反思!”
待人都出去了这才温和的替康任痕背后塞了个枕头。
“何苦吓他们来着,左右也是咱们自家私房话,传不出去。”康任痕笑着辩解道。
“您最是宽和,但这歪风可不兴助长。便是日后他去了女郎身边也这般口无遮拦,岂不是给女郎惹事?”
听见自己女儿,康任痕也不由叹了口气,虽然最近那丫头用功了,可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说顶顶聪明那是绝说不上的,不过眼下也好过她整日里无所事事强。
“幼时还总说长大要娶表弟,如今转眼就瞧上了戚家公子,跟她娘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一张嘴惯会哄人。”
“您这话说的,咱家大人也就一个侧君,满京都扒拉都找不出比您有福气的,何苦埋汰女郎来着。”男子看着比季家正君还要大上些许,对他态度也有点像哥哥对着弟弟。
“是啊,妻主待我很好我都知道,是该知足了的。”康任痕呐呐道。
“好生歇会儿,一会儿好有Jing神去赴宴。我去女郎那瞅瞅还有什么缺漏没。”
晚间戚家庄子奴仆们忙中有序,有端着新鲜瓜果的,有端着冒着热气的菜盘的,而此刻季家父女也到了,戚家正君连忙出来握着康任痕的手:“可算来了,自家庄上的不说多Jing贵,能跟哥哥一起尝个新鲜。”
季父笑了笑:“想想以前咱们诗社,三不五时庄子小聚就为了这口新鲜,如今嫁了人,琐事缠身反而不得闲。”
“谁说不是呢!哟,这是你家女郎吧?这长的可是随了哥哥你了,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