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松道:“飞松得令,请主公放心。贾赦不去北疆便罢,若是去了,定不会再叫他逃了。”然后,贾赦便听见有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声音,接着便是余飞松告退。
接下来,那被称为主公的人便没说话,许是摆了摆手,贾赦听见有人从书房出来的脚步声。
须臾,余飞松和吴喜出了书房,到了院子内。公主府内侍卫虽然多,但是只有书房院子外守着两个侍卫,除此之外,书房周围却并无人其他人巡逻。显然这书房是那主公平时密议的地方,并不让人靠近。
见余飞松和吴喜出来,那两侍卫如同没瞧见一般,依旧专注的瞧着院外,确保无人靠近。作为经历过最残酷生存斗争的贾赦,一眼就能瞧出那两个侍卫腰腹紧锁,保持着随时进攻的状态,是饱受训练的人。
贾赦瞧着这公主府外松内紧,井然有序的样子,有些许感慨,果然是图谋大事的样子。而现在,贾赦面临两个选择:去追余飞松或者吴喜,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捞到什么线索;或是留下了守株待兔,瞧瞧这藏身公主府的‘主公’到底何许人也。
活在末世,行事最忌犹豫不决,两个选择的念头只在贾赦脑中一闪,便决定留下来,擒贼擒王,余飞松和吴喜虽然看身法都是有本事的人,也不过是主公的两只恶犬罢了。
余飞松和吴喜走后,书房内无人出来,又隔好一会子,那主公才笑道:“这二人每回见面都吵架,倒是吵得我头疼。现下总算清净了,吕先生,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第53章
贾赦是和吕丰羽打过交道的。当初德州仓一案,让单廷等叛军身着金银甲,前去老君庙求援,再让欧阳化将单廷一干人等一网打尽,让六皇子做人证,嫁祸先太子旧部,便是出自此人手笔。再往前推,单廷等人之所以会逃到吕家庄,自然是吕丰羽和司马川也多有联系。几桩触目惊心的要案,皆和此人有关,可见此人心思缜密,智计出众。
那日单廷火烧吕家庄,投奔老君庙,贾赦追六皇子等人而去,无瑕顾及此人,此人逃回京城便再未出现。后来查抄欧阳化府上,只此一人逃脱。因为平安州、山海关、德州仓三案环环相扣,影响江山社稷,朝廷缉拿吕丰羽的力度极大。只是查了这几个月,吕丰羽竟如凭空消失一般,若非贾赦追踪余飞松和吴喜来到昌平公主府,谁能知道这欧阳化的第一谋士竟是躲在公主府内。
“主公,属下以为,这次把尾收干净了,还是蛰伏一阵为妙。朝廷如今整顿吏治,人心向稳。我们也需休养生息,积蓄力量。”吕丰羽道。
“休养生息,积蓄力量,谁不知道这个道理?若是二十年前,我不是没有这个耐性……”说到此处,那主公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可惜时间终究不肯等人。”
听到这里,贾赦些微一惊:大约这个主公年纪颇大,才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即便从欧阳化被误导为端亲王之子时候算起,这场惊天Yin谋也筹谋了二十多年了。若是这些人在培养欧阳化之前就已筹谋许久,这场谋逆的准备时间只会更长,这么算来,这位主公也确然不年轻了。
“主公,谋大事,须得天时地利与人和,经过这一年的消耗,我们和朝廷的势力此消彼长,此时发难,已无胜算。主公还请三思。”那吕丰羽劝道。
那主公沉yin会子,他能筹划这么多年,自然是个有耐性的人,其实无需吕丰羽深劝,他也不会冲动,方才的话,不过是一时感怀罢了。只听那主公用自言自语的语气道:“论耐心,谁能比得过她呢?就是她自己走了,留下的儿子,孙子依旧牵制得我难以动弹。”说完,又换了一种调子道:“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她在天上瞧着我呢。”显然,那主公前半句是自言自语,后半句却是对吕丰羽说的了。
贾赦趴在房顶,只能听见声音,瞧不见人,但是他却十分笃定的觉得,主公口中的她,指的是周坤周氏。至于牵制这位主公的儿孙,自然指的是贾代善和贾赦。明明是一桩谋朝篡位的惊天Yin谋,贾赦却品出一丝别的味道。之前贾赦尚且不信这主公口中的周坤指的是周氏,现在却不得不信了。但是这位主公对一位后宅女子怎会如此执着?难道荣国公贾源头上也有那么一抹绿色?
那主公每每说到周氏,吕丰羽便识趣的不再接话。等着那主公回过神来的,接着道:“现在和司徒碧摊牌,确然胜负难料,且无论哪一方惨胜,只怕都有黄雀在后,我们筹划这许多年,不是给他人做嫁衣裳的。蛰伏,倒也不是不可……你且下去吧,我乏了,休息会子。”
吕丰羽称是,接着,书房内便无人说话了,又等了一会儿,吕丰羽出来,打了个响指,书房院外的两个侍卫听见,拍了两下掌,接着便一队侍卫前来,簇拥着一个人走了。
看这阵势,那人便是这许多人口中的主公了,只是这主公背对着贾赦方向,贾赦只瞧见一个背影。贾赦恨不能从房顶飞身而下,瞧瞧这个主公怎生模样,但他终究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忍了下来。吕丰羽躬身送那主公离开,才直起身来,转身回了书房。看样子,吕丰羽平日多半就住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