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将人都请出来对对口径,看有谁会撒谎。
斯年早就听到了下面的动静,小二还没敲门他就主动走了下去。
迎着众人的目光,十分淡定地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他这一番举动,无形之中让大家的神经都松了一下。
心态好,要放平心态嘛,又不是自己做的,虚什么虚?
只有掌柜的看他的眼神不大一样。
既有怀疑又有害怕,复杂得很。
小二上去敲玄字二号门的时候,敲了有一会儿还不开。
李捕头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天色还早,掌柜的又说还没有人出去过。
所以这人是故意不开门,还是……
他将刀跨在腰边,蹬蹬的就要上楼。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推开了。
走出来的人,一袭青衣身如玉树,腰带跟着脚步轻轻地晃。
整个人看起来都轻飘飘的,脚下也没发出什么声响。
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却将视线落在斯年的身上。
于是众人又去看那年轻的道士,斯年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来:“我们认识么?”
言下之意,不认识就赶紧滚蛋。
这道士脾性不小哇,众人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简守不尴尬,他看得特别仔细。
从浓密的眉到漆黑的眼,高挺的鼻梁和厚薄适中的嘴唇。
长大了的斯年,比小时候还要端正,只不过那股“坏”劲儿却是浸入了骨子里。
比如现在,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简守,故意压迫着他。
一字一顿:“我说,我们,认识么?”
“不认识。”
声音也是轻轻的,薄薄的嘴唇像是抹了胭脂一样红。
隔得这么近,斯年甚至感受到了从他口中飘出的一股幽凉。
斯年皱着眉退后一步:“那你看个屁!”
这么凶,一直在旁边坐着的雅罗倐地站了起来:“你嘴巴放干净点!”
斯年摊开手,不与女子计较:“姑娘生得挺好看啊,行吧,我不说了。”
雅罗认为自己被个混混调戏了,气红了脸。
她有些委屈地望向简守,却发现他竟然还在看那个臭道士。
简守:“你昨晚喊得很大声。”
斯年:“啥?”
李捕头追问:“他喊的是什么?”
江湖人士:嘿嘿嘿,还能是什么?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啊!可真够腻味的。
简守看着他,眼中藏着东西。
“你在喊:走水了,快救火。翻来覆去的就这几个字。”
斯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既有难堪又有愤怒。
“没想到,这位公子人模人样的,却是有特殊癖好,喜欢听人墙角。”
这是在骂他猪狗不如呢!
简守不置气,抿了抿嘴唇不再说话,也终于转移了视线。
斯年一个人搁那生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水。
李捕头以为能听到什么讯息,结果却是不痛不痒的梦话。
他咳了两声问道:“问一下,昨天有谁没有下来吃晚饭?”
众人闹哄哄的不动静,于是李捕头又问:“这样吧,昨天下来吃了晚饭的退后。”
顿时前面就剩下斯年和简守站着了,简守是不用吃饭,斯年是啃了块干粮,直接倒头就睡了。
李捕头的眼神在他俩之中审视了一番,这两人没撒谎。
可是有人撒谎了,李捕头走过去,将之前那个主动缓和气氛的客人给提溜了出来。
“说吧,王五顺,为什么撒谎?”
王五顺:“哈?”
觍着脸道:“官老爷,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呐,我怎么就撒谎了呢?”
李捕头将他扔得一个踉跄:“行了,赶紧老实交代,昨晚你菜都没点,下来吃什么?”
还当他面指了指掌柜,示意掌柜可是有账本的。
王五顺一看自己被拆穿,即刻就跪了下来。
扒着李捕头的腿脚哭诉,只不过眼角没泪,怎么看怎么滑稽。
“老天爷作证哦,我昨天就是去赌坊想弄点钱,最近官府不是查得严么,我才不敢如实说啊!”
李捕头把他踢到一边:“那你现在敢说了?”
王五顺特别识时务:“这能比得上杀人的罪名么?官老爷你可以派人去查查,那里绝对有我不在场的证据!”
李捕头招了一个小捕快:“去赌坊问一问,快去快回。”
“是!”
瞥眼看到王五顺还坐在地上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顿生嫌弃:“行了,行了,只要大家好好配合,一定会找出真凶的。”
有人小小声地提了句:“可是,要是凶手昨晚杀了人就跑了,你在这找也不没什么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