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生气,仍旧维持着脸上的和颜悦色,“也许你说得对,但我并不后悔自己做下的事。沧水性格暴躁,戊攸子性情孤僻,灵贤则独断专行,唯有我懂得善用人心权衡利弊,在我接管上玄宗的这几百年来,我一直将宗门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条,不敢有一丝懈怠,便是师尊他老人家如今还在世,我也敢称自己没有愧对他老人家的嘱托。”
“谬论!”萧琏璧道:“即便你无愧于上玄宗,沧水却是死在你的手上,你以为这是能一笔勾销的吗?”
“我原是不想杀他的。”蔺千殊神情坦然,“他被覃寒舟挑断了手筋脚筋,被我撞见,我本想救他,但终究......”
他说到此突然停了下来,反问萧琏璧,“你知道一个天赋平平的修士,通过修行能够活上多久吗?”
“是千年,还是万年?”蔺千殊面上的神情带上了几分自嘲,“与他另外三个天赋极高的师弟们相比,他的寿命不过短短几百年。眼见着师弟们的修为日以增进,而身为掌门师兄的他修为却一直停滞不前,并且再过不上几十年,他便会油尽灯枯成为一个普通人活活的老死。”
萧琏璧因蔺千殊口中的内容而愣住了,脑中的思绪却在飞快的运转,“所以你杀了沧水,把他的修为夺走了......”
“没错。”
萧琏璧浑身猛地一滞,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你让寒舟孤身上崖......你是想夺走他的修为......”
蔺千殊睥睨着萧琏璧,不置可否。只见他忽然背过身,朝着攀上恶风崖的唯一一条小径上瞧了一眼,“来的真快。”
萧琏璧倏的从地上坐了起来,顺着蔺千殊的目光看去,便见一个俊美异常的玄衣少年孤身一人,踱步朝他的方向走来。
覃寒舟在离蔺千殊不足一丈远的地方站定,面上的表情无喜无悲,“我依你所言来了,放了他。”
蔺千殊皮笑rou不笑,“你都不知道我想从你身上拿什么东西交换,便叫我放了你师兄,这是个什么道理?”
覃寒舟闻言眼中闪过几簇亮光,“你不过是想要我的丹田,还啰嗦什么。”
“你竟知道?”蔺千殊有些惊讶。
覃寒舟侧身与蔺千殊擦肩而过,往噬魂阵走去。蔺千殊警惕的运起灵力往覃寒舟的方向挥了一掌,萧琏璧睁大了眼,“寒舟小心背后!”
苍挽剑突然凭空闪现在覃寒舟的背后,替覃寒舟挡下了蔺千殊的一击。
蔺千殊的招式被化解掉后,不怒反笑,“把苍挽剑交到你手中,果然没错。”
他话音方落,原本朝他刺来的苍挽剑竟突然调转了剑锋,平平稳稳的回到了他的手中。
覃寒舟来到噬魂阵面前站定,隔着紫色的结界凝视着里面的身影,星眸中噙着笑意,“终于见到师兄了。”
萧琏璧握紧了拳头,满含愧意,“你不该来这儿的,蔺千殊大限将至,他想要你的修为和丹田维持性命......寒舟你回去吧,你快回去吧!别再管我了别再......”
“师兄真是个傻瓜。”覃寒舟出声打断了萧琏璧,叹息着道:“若我这身修为能换得你平安,便是给他又有何妨。”
“可是......你没了修为就变成普通人了你......”
“若我成了普通人,师兄便不要我了吗?”
“当然不是!”萧琏璧飞快的摇了摇头,“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不要你!”
覃寒舟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了起来,望着面前的人许久后,他突然侧身朝着蔺千殊开口道:“苍挽剑已在你手,你该放心了吧。”
蔺千殊握着苍挽剑挽了个剑花,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早在一百多年前将覃寒舟带回上玄宗时,他便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他的天赋有限,修为停滞了三百多年也没有长进,蔺千殊很清楚,那是他大限将至的征兆。
可他是修仙界第一宗门上玄宗的掌门,即便是死也得青留名史,而绝不是让后世留下诟病,记载他因修为散尽变成一个凡界的糟老头活生生的老死!
他忍受不了这样的评头论足,所以他找到了覃寒舟。
天赋异禀,骨骼清奇,便是万年也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
他要这孩子拜入他修为高深的师弟戊攸子门下,要这孩子快速的成长,修炼出一身Jing纯的修为然后归他所用!
覃寒舟没有让他失望,不多短短八年,修为便已高出同辈的弟子许多。所以在宗门大比之时,他便派了魏肃暗中封住覃寒舟的修为,欲要夺取对方的丹田,然而在覃寒舟与叶今平一战时,他又改变了主意。
他想看看覃寒舟能走到哪一步,所以在对方逃出恶风崖时非但没有阻拦反而将宗门至宝苍挽剑给了对方,他所做这一切只为了让覃寒舟变得更强,然后再将对方所拥有的一切全部夺过来!
但后来所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他的预料,覃寒舟消失匿迹了两年,还甩掉了他派去的探子。
等再撞见覃寒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