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的,谁投胎谁倒八辈子霉,一个都跟没了妈又死了爸似的,更别说整天生活在那种小心翼翼要看脸色的家,我看还不如死爸——”
她话音一转,嘴越来越损:“而且宋家那老头怎么生,一天繁忙地既得为仕途,又得为名声,再娶又不好娶,再生又怎么响应脑残的生育政策?你当他是真深情守身和为孩子呢。”
余棠靠在墙上,脚跟磕了磕她,示意有点过了。
“本来以前就是看在宋端的面子上,要不然我鸟他是谁。”江鲤也快隔门骂渴了,正准备翻个白眼休息,旁边一个小民警甩着腿跑了出来,起先是想训斥两句,但一想到江鲤跟里面那宋家的关系,又改成了委婉地提醒她注意素质。
结果江鲤认真地一转头:“我要是没素质,你这会儿可能会被锤进墙里。”
民警:“……”
余棠也立马撩眼,偏头娴熟地打了几句圆场的话,把震惊的小民警又送回办公室了。
结果面前左手边第一个门忽然响了一声,接着从里面拉开,然后……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孟羡舒。
“……卧槽?”
江鲤脊背一直,余棠也诡异地跟上,还睨了她一眼。
“我哪儿知道是她……我也不能穿墙透视啊。”江鲤十分迷茫。
合着半天都隔墙骂了个白骂,最重要的是……这些话让孟羡舒听到耳朵里,又是个什么鬼。
江鲤简直快要自闭了。
孟羡舒倒是没说什么,交完钱签完字出来,只是看了江鲤和余棠两眼:“既然你们来了,我就先走了。”
“……不!”江鲤立刻站得笔直:“我可以马上消失!”她手上一拉,“阿棠和她家领导也可以!”
孟羡舒收回视线,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我一会儿还有事,有时间再联系。”
江鲤痛心疾首:“……”
三个人一排——段汀栖主要是随余棠,都默默扭头目送孟羡舒,结果往后一看才发现,宋辙不知道什么就已经来了,就面无表情地站在门里,也不知道听多久了。
江鲤脑子一时间不太够转:“……”
孟羡舒也没看宋辙,目不斜视地笔直从他面前走过,利落地推开门走了。
随之走出来的宋端拐过走廊,目光静静地随着她出了门,才依次缓慢地从面前的几个人身上挪过。
她手上还简单缠了几圈丝巾,血渗了一小片。
无比诡异的场合和氛围。
宋辙丝毫没理江鲤几个人,甚至看都没看,只是非常沉稳地往前走了几步,面无表情地低头:“宋端,我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成年人了。”
他声音有一种天然的低沉和压迫,因为长年从政,身居高位,一开口更是带着莫名的威压。
就是这种德性,就是这种语气,江鲤顿时肺都快气炸了,破口就想大骂,却被余棠淡淡攥了一下。
宋端脸色非常沉,却并没有搭话,只是同样回视了宋辙一眼。
“你起草补充的学籍政策性意见我看过了,这几天也帮你打了两个电话,本来还想着……”宋辙背着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摇摇头,“我对你很失望。”
宋端身上的气压骤然一低,宋辙却惜字如金地并没再说,目中无人地转身,先一步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返身的时候,似乎还平静地扫了段汀栖一眼。
段汀栖顿时蹙蹙眉,从门口缓慢收回视线,江鲤却没注意,一个大骂:“我去他妈的,他这是什么东西,来摆谱的吗?!”
余棠适时捏住了她的嘴,低头端详了几眼宋端的手,江鲤也随之转移注意力,炮口一挪:“你有什么毛病?好好的打什么人?”
宋端冷脸一扫她,抬脚就走。
“滚回来!”
江鲤先二话不说地动手,和余棠一块儿压了人去医院,才扯过她手上的单子,看完后挑眉:“这两个人不知道哪儿来的?在路上跟踪孟羡舒,然后你打了人?”
宋端一个人打不过江鲤加余棠两个,硬被塞进了车里,脸色已经冷成了西伯利亚的寒霜,对江鲤的叽里吧啦只是报以凉凉一扫。
余棠也从那张单子上挪开视线,往她脸上看了一眼。
江鲤眼角看到余棠的表情后,才忽然又转向宋端:“好好的打个人能把自己打进派出所?还能把手伤了。”她垂眼一瞥,“你这是故意打给谁看呢?”
宋端好像本来就没打算答,反而嫌她烦地一闭眼,倒头靠到了椅背上。
“……我真是——”想给她一个大耳刮子。
“我好没文化,阿棠。”江鲤转头对余棠说:“我想骂她,可是竟然都找不出三个以上的词汇,我是不是太文明了?”
余棠:“……”
宋端从小受的就是打压式教育,偏偏遇到个江鲤,三天两头骂她是傻逼,反而收到了惊人的以毒攻毒的效果。不仅没自闭,反而一天冷脸甩得欢,跟江鲤二人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