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某也早就习惯了。——适才等久了吧,这次我入魂的时候,你无聊也可以翻翻架子上的书,都是些‘我’的经历。人之痛,如人之恶,即使是写出来了,每每看时也都觉寒毛倒竖,偏只有自身经历的时候反倒觉得算不上什么。不用为我担心。”
“新闻上说,你是当世活着的伟人,这话没说错。”秦越有感而发。
“比不上方家太子十之一二。”
“......”你这迷弟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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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孤湖那里出来,秦越手上多了本厚厚的《道门传记》。
他面色前所未有的沉重,一手捏的那本书都有些皱。
想来孤湖一口道破他的身份也是因此,那场祸事死了那么多人,难免一两个躲过鬼差的孤魂野鬼叫这人碰上了。这样一想,难怪他对方镜这般效忠,必是方镜帮他解决了不小的麻烦。——他这样的体质,说是万事通也不为过,谁家的辛秘能瞒得过他去?被人得知了,或是处之而后快,或是不厌其烦的拉拢,总之必然麻烦不断。
且手上的这书......若是被出版出去了,那可是一件大事。
毕竟写的正是他秦家。
——却是以一个曾被他亲手杀死、亲手碎裂魂魄的人的视角!
☆、上魔族(六)
“这什么?——稍等。”与一旁穿着白大褂手拿各式调配试剂的人员说了声, 方镜摘下手套接过秦越手中的书, 翻了翻,“...传记小说?”
秦越指着扉页的一行字:“著书者,孤湖。”
此为方镜的私设研究所, 进出都要消毒,貌似管理很严。方镜带着口罩, 直走到室外才摘了下, 他深呼吸了一口室外空气, 皱着眉头望着手中的书:“道门...写的是你秦家?——不,能让你一刻不停过来找我,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秦越没摘口罩,只一双凌厉的眼从口罩上方露出。“是秦雨。”
“秦雨?——你那个聪颖的表弟?”
秦越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事没告诉你。当年是他纠结分家先发内乱, 再大开了门,破了禁制叫一帮外人冲进来抢杀。否则以秦宫的难攻易守......”秦越顿了顿,“可他早死于我的剑下, 又被我亲手打散魂魄。”
方镜翻着手中的书, 前几页写的是主人公的儿时记事, 虽然名字改了,可他们这些熟悉内情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说的是谁。
秦雨。秦氏分家天资最高的孩子,昔日的秦越爱其才华每每多有照顾, 却总是Yin差阳错的游离于他们的小团体之外, 到底没加进来。——事实上,若不是今天秦越说破内情,他至今仍以为秦雨是和众多秦家人一道枉死。想来秦越动手太快, 他再查的时候已经没了任何痕迹。
“五年前的事,你到底还有多少瞒着我?”方镜直视他。
秦越躲开那仿佛直击灵魂的眼神,暗自咽了苦水笑了笑,避开话头只说:“...一个本该魂飞魄散的人魂魄健全,两个本该各有生活的生魂却共居一体。”
“你怀疑秦雨还活着?在那具多出来的躯体内?”方镜沉默了片刻,“...他若如今真仍苟且偷生,你会如何?”
秦越不答,浑身煞气说明一切。
“......可这只是一个猜测。书虽然是以秦雨的视角写的,可孤湖不一定得到的就是秦雨的记忆。可能是他周身亲近的侍从?也可能是他的父母好友......也许他只是作为一个小说家来说,选取了一个最适合故事推进的人来当主人翁。”
秦越没有说话。
他侧身靠上走廊洁白的墙壁,闭目:“阿镜。”
方镜停了声音。
秦越从未如此的恨过一个人。他并不多豁达,如今的独善其身也不过是当年的仇人皆已被他所杀。‘灭门’二字说出口是再不过轻巧的两个字了,实则却是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堆积而成的厚重的血海,亲人皆丧生于此,所谓血海深仇不外如是。
故意遗忘的过去,再提起来,满目鲜红。
两人默然而立,空气安静了下来。此处虽为走廊,却连接着方镜私设的各秘密场地,是以一个人也没有。秦越终于睁眼,淡声道:“...记得我与你说的一体二魂的事?此事果然有上魔族的手笔。那两只生魂不但被替换了记忆,还被用一团魔气塞住心窍,灵台不见半丝清明,反倒有些力气就打架。”
想来他开始注意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因为报上那两只生魂在那残破不堪的躯体前打起架来着实好笑。
都道糊弄别人容易,糊弄自己难。那魔物在两魂的心窍上塞的那绕魔气,便彻底叫他们自己糊弄住了自己,蒙了心智,打灵魂里接受了错误记忆的浇灌。
是以孤湖也分不清谁是谁。
“魔气?”方镜倒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