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过,我估摸着,您怎么都得趁现在回家看看,若是阿九还在,就好办事,若是已经没了,您就赶紧跑呗,咱们再想别的辙。”
苏老六烟头快烧到手指,狠狠吸了一口,扔到地上踩得粉碎,双手插在兜里暖和着,探头看见远处角落里,小涛在雪地里盯梢,冻的正发呆,想来江垂云还没下楼,不若趁此机会回半山公寓瞧瞧,左右是个法子,行不行,总要试试。
苏老六当即下了狠心,留下刀鱼原地蹲守,怕小涛不牢靠,自己则带了黑坨子,直奔江垂云住处。
。。。
刀鱼鬼主意多,人却有点怂,这也怪不得他,骨子里带了点黄皮子的血,闻着仙气腿就软。
苏老六走后,刀鱼窝在街角探头探脑,看小涛冻的着实可怜,犹豫了好久,买了两个热乎地瓜,贼手贼脚地送了过去。
小涛确实冻惨了,鼻涕拖到嘴上,捉着刀鱼不放手,刀鱼挣脱不开,转念一想江垂云又没见过自己,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小心翼翼陪着在楼下傻站了一会儿,忽然鼻子一耸,大惊失色道:“怎么没了?仙气怎么没了?”
小涛啃着逐渐凉透的地瓜,正不知道刀鱼在慌什么,就被这人拖上楼,手忙脚乱爬到了黑坨子家门口。
“坏了坏了!”
刀鱼站在昏暗的楼道里,脸色煞白,哆哆嗦嗦摸出手机,给苏老六打电话。
那夜叉只是过来找了一圈,扑了空,自然回家去。
人前脚走了,身上的气息还留在楼里,叫刀鱼闻见,以为人还在楼里偷偷躲着。
刀鱼算计了半天,正正好把苏老六推进火坑里。
97.
苏老六并不知道自己打开的,是通往火坑的大门。
他插钥匙插了半天才对准锁孔,满肚子腹稿都是如何劝阿九帮自己,甚至担心阿九不待见黑坨子,硬是把黑坨子留在楼下望风。
可他一进屋,看见阿九的凄惨模样,原先想好说的话,就都忘到九霄云外去。
阿九躺在客厅地上,衣衫褴褛,双目紧闭,脖子上一根金线闪着光芒,像狗项圈一样拖着它,阿九饶是昏迷着,也被那东西煞的浑身哆嗦,不时抽搐一下。
真让刀鱼说着了,江垂云怎么舍得这么快吃了阿九,他定是要阿九受尽折磨。
苏老六鼻子一酸,想起江垂云先前多宝贝阿九,眼眶顿时红了。
他虽是一向把阿九当作夜叉的储备粮,可它毕竟是人的模样,被江垂云养了这么久,鬼性退却,跟他们同吃同住,朝夕相对,会哭会笑会难过,有爱有恨有感情,与活生生的人类,又差多少呢?
苏老六如今看到阿九受苦,如何能真的无动于衷,原先教导别人莫与鬼怪谈感情的话,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箭步上前,扶起阿九轻飘飘的身子,摸着它脖子上那条金线,不知如何解开。
阿九幽幽醒转,看见苏老六在眼前,不由得愣住了。
“阿九,你撑住些,我,我带你走。”
苏老六血气上涌,顾不得刀鱼教他的法子,一门心思想救走阿九。
刀鱼虽是存了骗阿九的打算,苏老六却是真心实意地要带阿九离开,与江垂云的那套说辞,日后再做打算也罢。
苏老六抱起阿九,却听阿九悄声道:“老六,这屋子有符,我出不去的。”
原是苏老六先前怕阿九跑了,在屋子四周下了符咒,后来阿九吸饱了Jing气,不再受这符咒所困,苏老六也佯装不知,留着做个假把式唬它,不曾想如今阿九被江垂云折磨的虚弱至极,没了人形,倒又被这符咒生生困住。
苏老六也明白过来,竟是自己当初造下的东西害了阿九,两行眼泪登时落了下来,呜咽道:“我这就把符撕了,你等我,我这就去撕。。。”
可正在此时,屋子里响起吱哑的开门声。
这声音听在苏老六耳朵里,宛如索命的磨刀声,又好似兽笼开了闸,他当即脑袋一热,血管仿佛也爆掉几根,呆在原地眼前一黑,几近晕了过去,抬头一看,江垂云已然站在卧室门口,一脸似笑非笑。
苏老六手脚酸软,与阿九一起滚在地上。
不是说这夜叉在黑坨子家门口,怎么转眼到了这里?
“我刚去找过你,你就送上门来”,江垂云看着瘫倒在地的苏老六,微笑着缓缓说道:“本事不济,胆子不小,让我瞧瞧,你怎么带他走?”
苏老六哪里有什么办法,不过是走错一步,此时心脏跳的快要吐出来,强忍着惧意不让自己昏过去,却见江垂云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道:“难不成,你又要尿裤子了,我的好弟弟?”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苏老六被如此一激,有些恼羞成怒,生气起来,倒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手足无措地想要起身,就听阿九在旁边忽然说道:“瑜哥儿,你莫伤他。。。”
话音刚落,江垂云就给了阿九一耳光,他最听不得这个称呼。
阿九默不作声的挨了,披头散发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