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和别人一样是村长,该有的权力他没有,该有的尊敬他没有,该有的利益他照样没有,还得时时刻刻伏低做小,以前是敬着石兴文他老爹,现在是敬着石兴文,还是小辈,一年如此,年年如此,给他一个机会,他怕是能把石兴文的骨头给啃了。
三日之前贺泽便想好了此事的切入口——石、大、山。
果然不出他所料,看见他和林煜前来拜访,石大山在院子里还表现地有些冷淡,然而一进了屋便热情许多,甚至主动开口道:“我知道里正有这个意思之前,一个叫林天贵的人去里正家拜访过。”
之前所有的猜测一下就有了结果。
贺泽捏了捏林煜的手掌,“石村长知道我们这次来访的目的?”
“当然知道。”石大山颇为自信地朗笑了两声。
这么多年了,他对石家父子的性格可谓一清二楚,对“钱”这个字的执着,石兴文比他爹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大胆多了。他知道石兴文让人打听贺家的事情之后,便料到定然会有这么一出。
只是,在贺家的事情上,他知道得比石兴文稍微多了一点,比如,贺家花铺开张那天,县令微服去过。
只这一件事,他便知道机会来了。
果不其然,石兴文胃口太大,和贺泽两人不欢而散。为了面子,为了出气,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贺家那边也会想法对付他,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而他在幕后,无论谁胜谁败,他都不会有丝毫损失,石兴文胜了,他照样做他的闲散村长,贺家胜了,那成果的大头可就是他的了。岂不美哉?
显然石大山早就料想好了一切,接下来,他十分配合地向贺泽详述了石兴文在赋税,割地,征兵等诸项事物中各收受了多少贿赂,送钱的人可能有哪些,拿不出钱受害的人有哪些,不仅是石兴文,还有石兴文老爹收过的不义之财,都被石大山卖得干干净净。
石大山一边说,贺泽一边写,整整写满了两页纸。
“都在这里了,上面所言除了钱财数额我不能完全肯定,其他的定然不差。”
石大山拿起那两页纸吹了吹,嘴角勾起了一抹细微的笑。
贺泽两人满载而归,出了门口,林煜目露疑惑,“石大山不甘心,石兴文定然也不会完全放心他,怎么石兴文两父子的事,石大山知道的这么清楚?”
“小傻子,”贺泽把林煜的脑袋压在自己怀里揉了揉,“你想想,石大山能在石家父子的眼皮子底下占着村长的名头这么多年,不是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哪怕只是个名头,也说明这石大山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也是,那我们现在……”
“我们不回去,今晚估计很晚才能回去了。”贺泽也不解释,拉着林煜的手在石家村闲逛起来。
从西到东,从南到北,优哉游哉。
此时已值傍晚,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斑驳的院墙上,洒落在青葱的草木上,洒落在两人相携的背影上,将这一切渲染成了一幅光暗分明的油彩画,说不出的美好。
第95章
“这是谁家?”
入夜,明月当空,贺泽带着林煜乘着月色,绕到石家村一个院子的后门处。
“石强喜,每年他家交的赋税是实际的三倍。从石兴文他爹在时便是如此,十几年了。”
“咚,咚,咚……”贺泽敲响了石强喜家的院门。
“谁啊?来了,来了……别敲了!”开门的是个头发发白的老汉,半驼着背,见两人陌生,警惕地掩了掩房门,只露出了半个脑袋来,“你们是谁?”
“老伯,我们夫夫二人途径此地,想进来讨口水喝,不知可否?”贺泽脸上一派真诚,又摊开了林煜的右手给他看,一颗滟滟的红痣昭示了林煜哥儿的身份。
石老汉的警惕性下降了些许,“行,进来吧。”
成功进了院子,趁着石老汉倒水的空档,贺泽和林煜对视一眼,准备进入正题,“石老伯,其实今天这一趟是石大山石村长指点我来的,他说,你们村的石里正每年都会多收您家两倍赋税,可有此事?”
石强喜手一抖,手中的碗惯咣地一声砸在了地上,“这哪有的事……你们不要听人胡说!”
“您说石村长所言是胡说?”
石强喜言语一顿,又嗫嚅着道,“他说的话哪里能信!”
“可是这封举报信里确实提到了老伯您,”贺泽举着那两页信纸,“这封信可是石村长亲自所书,签了字花了押的,他总不可能冒着进大牢的危险诬告吧?”
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的石大山哪能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可贺泽说起谎来面上半点不露痕迹。
“这,这……”石强喜一下子就急了,“他到底想干嘛啊他?”
“石老伯,我劝你还是跟我们说实话吧,我们来这一趟可是受了周县令的旨意,说到底还是为了周遭百姓。”
“这,不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