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疑惑,我怎么突然升到了千户,其实就是他……替我在叶芜秋面前美言了几句。”
周爹愣了愣:“东厂督公叶芜秋的人?”
听他儿子语气,此人在叶芜秋面前极有分量,否则怎么可能让儿子二级连升。若不明不明分了,兴许第二天全家就得下诏狱。
这事儿就有点复杂了。
周正擎也不管老爹究竟怎么想,清清爽爽出门上班。
东厂已在整顿兵马,随时准备出发武当山。八位千户各调了一百校尉,合起来将近千人。若一起出动浩浩荡荡太过引人注目,也不适合东厂兵行诡道的作风。
叶芜秋下令,八位千户兵分四路,分批赶往白鹤观。每两位千户一组,各有任务分派,有的去白鹤观外围蹲点,有的去抓嫌疑人的亲属,计划缜密滴水不漏,看的周正擎暗暗咋舌。
这叶芜秋果真不简单,环环相扣极有章法,商君衍在他手中屡屡受挫,委实不冤。
周正擎原担心师傅慈安道人受此牵连,但昨晚得到了叶莲生的保证,心里一块大石便落了地。
至于商君衍这些人如何,他就不甚关心了。身怀气运之人,生命力旺盛的犹如小强,怎么折腾都死不了,倒霉的只会是他们的身边人。
原著中,商君衍等人也被东厂派兵追杀过,但每每逃出生天。
白鹤观被朝廷查封之后,他们流落江湖,借由师傅慈安道人在穷苦民众间,多年行善布施积攒下来的名望,建立“白鹤教”,组织起了一支义军。
但剧情在此拐了一个弯,这次叶芜秋突然亲自出手,围剿叛党。
商君衍能否逃过这一劫,也不一定。
与周正擎组队的另一位千户,恰好是熟人,周爹牌友之一王飞熊。此人长的五大三粗豹眼阔嘴,但牌风极为稳健老辣,尤其擅长出千。
他们二人负责贴身保护叶芜秋。
启程那日,火伞高张暑气蒸人,哪怕戴着斗笠都汗流浃背,不仅人热马也热,时常暴躁撅蹄子,看到小河就撒欢一样奔过去。
东厂督公叶芜秋乘坐马车,身边围着十几个直系番役。周正擎领着麾下校尉前头开道,王飞熊的人马断后。中途休息了一个时辰,并未埋锅造饭,只吃了随身干粮,照顾好马匹。
日落时分,便到了驿站。
与普通客栈相比,驿站设施更为周全,毕竟客人都是权贵之流。普通校尉十个一队睡了大通铺,如周正擎这般,就能和王飞熊一起共享一间上等房。
不过,他们身负护卫职责,也不能心无旁骛的安睡。简单分派一下,便决定一人半夜,给东厂督公守门。周正擎尊老,便让王飞熊守上半夜,他值下半夜。
子时二刻,周正擎准时前去,与王飞熊换了班。
王飞熊打了个哈欠,拍拍他的肩膀:“贤侄,你人品真不错,我家三闺女个个水灵,什么时候相看相看?”
周正擎面无表情:“……”谢邀,敬谢不敏。
他脸上“拒绝”二字太明显,王飞熊也不以为意,一笑而过。
却不知隔墙有耳,躺在内室的叶莲生暗暗磨牙,恨不得将外面那个“招蜂引蝶”的男人拽进来好好tiao教。
他本就浅眠,被王飞熊吵醒之后,再也睡不着的在床上辗转反侧。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被过道的灯火清晰的倒映在门板上,他瞧着有点痴了,手指缓缓临摹他的轮廓。
半夜没睡,但周正擎第二日还是Jing神奕奕,反倒是马车里的叶莲生哈欠连连,倚着靠垫昏昏欲睡。
他掀开车帘往外偷窥,周正擎骑着马跑在最前方。人就在眼前晃悠,却只能忍着不去搭话,可真是一番难言的煎熬。
正午休息时,周正擎收到一个番役的传话:“督公有事传召。”
虽不知何意,但他还是立刻走到马车旁。
车夫掀开斗笠,幽怨的瞅着他,熟面孔。
周正擎:“……”这位跑龙套,也太勤快了吧。
前东厂大档头·叶府阍人·画舫船夫·现任车夫·卢笙,自觉为了他家督公,真是尽心竭力无微不至,领一份薪金打了四份工。
任劳任怨一块砖,哪里需要搬哪里。眼瞎心诚嘴巴严,争当舔狗第一人。
他沉默的卷起车帘,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正擎眉心动了动,面不改色登上了车,瞧见戴着鬼面具的叶芜秋:“督公,有何事吩咐卑下?”
叶莲生懒洋洋道:“途中无聊,找周千户打发打发时间,你可会下棋?”
周正擎平淡道:“卑下才疏学浅,不曾学会。”
其实他会,就是不愿和叶芜秋对弈。哼,你奈何我。
叶莲生觉察出来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干脆扔过去一把扇子:“天热,周千户给我扇扇风。”
周正擎:“……”MMP,劳资除了伺候过媳妇,谁还有这个荣幸?
他捏紧了扇,气压开始降低,冷气簌簌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