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正在兴头上,哪儿顾得了那么多,摆摆手,“我等等就喝。倒是这信上写说,宋公子和怀姑娘要成亲了,这真是一个惊喜。”
“哦。”龚凌对别人的事一直都不怎么感兴趣,如今更是如此,当下最重要的还是他媳妇儿的身子。可为了让媳妇儿保持愉悦,他仍是很给面子地应声。
自苏芩有喜之后,情绪波动总是特别大,往往一点糖就能让她喜得不能自我,但往往一点苦却也能让她泪水稀里哗啦地流落。
如今得知此等喜事,她更是满心欢喜,“我没想到这两个人会成了对方的良人,他俩那时看起来就是水火不容。”要非刚好都有想拆散她和龚凌的念头,恐怕连相识都不可能。
龚凌反倒不这么想,“他俩性格一直都挺合拍的。”他那时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他和苏芩刚认识的影子,同样地爱拌嘴,但同样地会为对方着想。
从宋卿在万花节那日,把怀秋拉走的举动便能知其的态度,担心对方会被伤得更深,而趁早止损。要不然自己离去不就得了,反正非亲非故,管对方那么多做甚?
苏芩懒得纠结在这问题上,只是一昧感慨,“若非我此时有孕在身,恐怕早已准备出发前往江南了。”
龚凌淡淡“嗯”了一声,端起已在一旁放凉的汤药,舀起一匙凑近苏芩的口,“张嘴。”
声音极为温柔,让人只想沉溺其中。
刺鼻苦涩的味道霎时冲入了鼻中,让原先一脸荡/漾的苏芩立马苦了脸,“我能不能不喝?我都喝了整整一个月了,再喝下去,我都要吐了。”
龚凌很理解地点了点头,要他日日喝同样的玩意儿,他也会想吐。
然而,理解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那叫我龚哥哥。”想了想,觉得不够亲密,又改口道,“叫我凌哥哥,与我撒娇,我考虑一下。”
苏芩并未注意到后面所言何意,只把注意力放在前头,张口就来一句:“凌哥哥,芩儿不想喝药,求你放过我吧。”
说时,姿态还带着浓浓娇气,让龚凌酥麻地想立马把人摁在怀里好生欺负一番。
不过当下并不是时候,他只能自己想想而已。
受用地展露出笑,可那笑容却让苏芩心里发毛,有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预感便成真,她听到眼前的人温柔地说出一句残忍的话——“我喜欢听你如此称呼我,但你还是得乖乖喝药。”又把调羹往前递了递,笑着吐出三个字,“来,张嘴。”
苏芩面带抗拒,“……你方才明明说了我叫你哥哥,你就不逼……”
话音未落,便被龚凌堵死。他笑道:“我只是说考虑罢了。我一番考虑之后,觉得还是得让你多补补。”
苏芩:“……”
哦,大猪蹄子。
果真如信上所写,此时此刻远在江南的宋家和怀家,正忙着筹备两个小辈的婚事。
至于两人是如何勾搭到一起的呢?
时间回到苏芩龚凌两家离去那日。
两人原想厚着脸皮再来努力一回,未料早已人去楼空,唯独桌上留下了两封留给他二人的信。
分别读完自己的那封后,不约而同地叹气,随后四目相对,突然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想法。
于是,便相约去酒肆饮酒消愁,畅谈往事,心中郁闷消散不少。
那日之后,他二人的联系便频繁了起来,时常约出去一同饮酒作乐。
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下,友谊逐渐催化出不同的情愫来。
最先发现自己心意的是宋卿。
他在某日夜里,突然发觉,自己已许久未想到苏芩,反倒是怀秋占据了他整个思绪,只要一放空,脑子就会出现怀秋姣好的容貌。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勇敢直追,她的娇气做作,不知从何时开始,不再为他所厌恶,反而令他深感可爱迷人。
在几日的自我怀疑后,他很确定自己是对怀秋动心了。
随后又想到苏芩,他猝然觉得自己是朝三暮四的大猪蹄子,可思忖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当初对苏芩的动心,不过是被那一刹那的惊艳冲昏了头,连对方的性子都不清楚,就一股脑地想把对方娶回家。
说直白点,便是见色起意。
而如今的心动,却是在一番了解后,逐渐陷落在对方的魅力之中,这种情容易不知不觉地深入骨髓。
在好一阵子不动声色的追求后,两人总算是互诉心意。
怀秋对龚凌的心动也不过就是那般肤浅,被那张总能迷惑人心的俊脸迷住了,但实际上,她也不清楚对方真实性格。
真正让她羡慕的,始终是龚凌对苏芩的那份体贴温柔,而非对她的冷漠。
那样的美好独属苏芩。
她自知自己脾气不好,指不定与龚凌成了伴侣之后,她所得到的只会是硬碰硬的争吵及最终的离散。
强势中带些柔软的宋卿也许更适合她。
他俩吵起来时,总是宋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