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报仇了,我会安安分分地,我也不做蜀王了……”
“哥,你要不打我一顿……或者你捅我两刀!”叶宝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只求你别把我变成一个傻子,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我也不要做一个傻子!哥,我不要忘记一切,我不要忘了红锦,我求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陆绥扭头去看他,帮他理好了额上的碎发。叶宝璋看他的动作,还以为陆绥真的肯原谅自己。可是陆绥却道:“宝璋,我原谅你了。可是,我怎么和小楼交代?”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这件事,小楼会和陆邈隐居山野,他们会做一对闲云野鹤,可现在,小楼死了。”
“哥,这个不能怪我!是文妃、是文妃为了虎营的兵权擅自做主,我已经尽我的能力救了花小楼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最后还是死了。哥……”
陆绥双眼通红,半晌后才道:“来人,再给我端一碗药。”
叶宝璋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半晌后他冷笑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眼。
……
暴乱之后的半个月后,陆绥和温庭弈一同来见陆赋。少年正在由宫婢服侍着穿上华美的龙袍,站在镜前的模样分外乖巧。
陆绥和温庭弈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忙来忙去。
“走吧,我看赋儿这孩子可以,我们也不用担心。”陆绥揽着自家媳妇的肩膀,把人抱在怀里,轻声道。
温庭弈点了点头,而后便跟着陆绥走了出去。
陆赋很有他父亲陆丹的作风,但是却比陆丹更多了几分沉稳和帝王应有的威严。陆丹太过仁义,虽说必然会是贤明之君,却也过于优柔寡断。
年少时的颠沛流离令陆赋坚强果敢,有这样的君王,他们坚信不出十年,打出必然能够恢复元气。
两人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了宫女的声音:“陛下您要去哪里,礼服还没穿好!”
两人停下脚步,就见陆赋捧着垂珠冠冕追了出来。少年走的比较急,刚走到他们面前就急不可待地开口问道:“小叔叔这是要去哪里,你们不会看赋儿的登基大典吗?”
陆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会,赋儿的登基,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们两人怎么会缺席。”
陆赋松了一口气,半晌继续问道:“那小叔叔以后还会继续留在长安吗,三营如今归处不知,小叔叔……”
这次不等陆赋说完,陆绥却打断了他:“我和珩萧不会留在长安了,等你登基,我会请辞朝中职务,而后与珩萧南下定居。”
言外之意就是他也打算告幼回乡,朝里的陈芝麻烂谷子再也不能羁绊他了。
“可是……”陆赋欲言又止,这次反而是温庭弈开导他。
“赋儿。”温庭弈道。
“公子。”陆赋原先就叫他一声公子,现下依旧没改过来。不过温庭弈并不在意。
“赋儿,你已经长大了,如今身为一国之君,自然之道应该做什么。”他回身抬头与陆绥对视,两人十指相扣,看向对方的目光中只有彼此的身影,“你小叔叔他很累了,我也很累了,长安的风景应当留给你们年轻人,我们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所以赋儿,不必为我们的离去而难过,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们只需要你知道,我们无论身在何方,都会记挂着你,你永远不会孤单。”
“也请你相信我们。”
温庭弈的话令陆赋沉默了许久,半晌后他突然躬身作揖,对着两人郑重地行了一礼道:“赋儿明白,赋儿相信小叔叔与公子。赋儿只愿你们岁岁平安,有空便回长安看看。”
温庭弈和陆绥对视一笑,算是答应了。
“只是赋儿最后还有一个请求,还请小叔叔亲自为我戴上这顶冠冕,有小叔叔的教诲,我一定要成为一名泽世明君!”
两人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天色不早了。汝阳王府已经恢复了以前的繁荣,以前的老奴老仆能找回来的都找回来了,有的人死在了狱中,陆绥也妥善安置了他们的家人。
如今一切步入正轨,陆绥却要面临一个又一个的离去。
陆邈背着包裹站在王府门口等他。
陆绥道:“想清楚了,确定不随我和珩萧南下定居?”
陆邈摇了摇头:“我答应给小楼会和他回桃源,我让他失望了很多次,这一次不想再让他失望了。”
陆赋抿了抿唇,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此也好,虎威将军府的冤案已经平反,有空便同小楼知会一声,他必然会很开心的。”
陆邈点了点头,最后对陆绥行了一个大礼:“殿下,属下最后一次自称属下,从此以后天高水远,望殿下珍重!”
陆绥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走吧。”
陆邈轻叹了口气,倒退了两三步,而后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殿下可是觉得唏嘘,一路走来,似乎左右的人都有了自己的结局。”
“我们终归是……都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