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陈三七先下去。
她低声与孟夜说:“到也不必叫他知道我还记得,又要烦心。你少说话。”自然指的是蚩山那位临江君。
孟夜满不在乎,只说:“我省得。又不与我相干。”
到了院门口,陈三七并没有请孟夜进去,只推开门,恭请申姜跟着自己。
孟夜也并不离开,只候在门口。
申姜进去后,与陈三七走过去重重庭院。
看到一路过去,电灯一样的灵光灯挂在回廊上,只觉得新鲜与亲切。转身还见到做了雕花的水龙头。
入了后院,陈三七推开院门,便退走了。
申姜进门去,便见一个青年坐在院中花树下吃酒。
抬头看到她,便高兴地招手:“快来。我等你很久了。”
仿佛只是与她约好一道吃个饭,她来得迟了些而已。
中间没有隔着几千年时光,也没有各种波折。
申姜走过去坐下。
十分满意:“菜色不错嘛。我最喜欢吃水煮鱼头。”
赵沉舟便与筷子她:“我还能不晓得你喜欢吃什么。快尝一尝。我得了信,下午去钓的。”兴冲冲的:“中午也没吃饭吧?”
“吃什么呀,就吃了点子点心。甜腻腻的,我不爱吃甜的。”
“我就知道。”赵沉舟招呼,叫侍人端炉子与火锅上来。
又问螃蟹整好了没有。
申姜任他忙碌,撸起袖子给他把酒倒上,也给自己满了一大杯,一饮而尽很是惊讶:“啤酒味啊。”
赵沉舟转身坐回来,也很意外:“是吗?这是新酒,他们超我说的法子酿的,我也还没来得及尝。”他在梦中,是没有界限的,什么样的世界都经过。
“你喝。”申姜伸手与他。
他就着申姜的手,喝了一大口,睁大眼睛:“嚯!还可以。”
两个人吃得到也畅快。
交杯换盏,喝得满面红光。赵沉舟掀了袍角扎在腰带上,一脚踩在椅子上,给申姜 讲自己多牛B。唾沫横飞。
“你信不信?你说你信不信吧。我不吹牛B!”
“我不信!”申姜喝得脸红脖子粗‘啪’一拍桌,指着他摇头:“你们男的,不行!这事指定是我干的!”
“你都不在这里,怎么是你干的!”赵沉舟很生气:“你都不在几千年了。怎么是你干的。就算不是我,也不是你干的。”
“我不在怎么就不能是我干的?”申姜愣头问:“你是不是傻?”
正喝着,听到外面吵起来。
仆人说是颜氏小娘子找孟家公子来的。
“颜氏?什么颜氏?”两个人相互搀扶跌跌撞撞出去。
一推门,就见到有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扯着孟夜的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叫嚷着:“你说要退婚是什么意思?你得给我个说法不行。”
孟夜一脸地不耐烦。
申姜与赵沉舟喝得七荤八素勾肩搭背,突然出现,身边还环绕着一群想扶又不敢扶的下仆,正整整齐齐地跟着两人东摇西摆的方向一起摇摆,随时打算扑上去扶人的样子。十分壮观。
这阵仗把这一对青春男女也吓了一跳。那小娘子都不哭了,怔怔看着这两人。
孟夜扶额。
“干什么?”赵沉舟大声呵斥:“这谁啊敢在这里哭闹?”指着门边蹲的镇宅玉麒麟。
申姜一把打开他的手:“那不是我吗!你有病啊!我都不认识了!”
赵沉舟恍然大悟:“那你坐,你坐。不用站起来了。我就是随便问问。”说完扭头看了她半天又问:“那是你,那你是谁啊?”
申姜没理会他,只盯着那小娘子,眼睛直钩钩的。
半天突然指着对方大喝一声:“颜平安!你别以为你穿个大褂,我就不认识你了!”别人还当她要怎么样,那小娘子也后退了好几步,一脸茫然,不晓得她怎么认得自己的。自己又是不是欠了她什么?
可她叫完,却站着打起瞌睡来。
孟夜连忙上前扶着申姜。怕她刚醒,又喝出个好歹。大声喝斥仆役:“还不把人扶回去。”
这两人怎么肯。勾肩搭背搂在一起拼命挣扎。
赵沉舟拽着申姜,非得带她去看看自己打下的江山。
两个人在前头手舞足蹈载歌载舞,一群下仆跟着哭爹喊娘地劝。
孟夜快步跟着,整个人头都是大的。只觉得这女子,实在是会找事情。
这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那小娘子留在原地。哭也不是,不哭自己回家又有些跌了颜面。
只站在原地涨红了脸。像是要发火了,侍女小声说:“可不能就这样泄气。”她一跺脚 ,又跟着孟夜跑去。
这一大群人最后上了大府的高台。
那台高几百丈。站在上头,凉风习习。
赵沉舟大喝着,叫人:“灯亮城中灯火!”
一声声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