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自然不敢违逆。但等我一走,却说他故意挑了那个时候在我面前做态,下她的脸。于是拿带刺的棘条,打得他全身是血不停求告。我正夜游,自然也看见了。可却不敢再为他求情了。次日走的时候,我问京氏,说想收他为弟子,可京氏没有答应,说是他自已不愿意的。还借故不肯让我见他。我觉得自已总不好强抢,于是也无可奈何。后来我常想到他。觉得自已应该救他的。他血祭的事,我见到他第一次就已察觉了。心里不免得有些不好受。之前听赵沉舟说,他大约以为我并不知情,在那一世中,借茶茶之死而害十三川,更叫人唏嘘……若是我当时强硬一些,也不至于如此。”
英女立刻说:“这也不是你的错。”
济物山主笑了笑,只说:“好在,这次不同了。小时候的苦固然也是受了,但之后没有再一错再错。算他欠阿姜的人情了。”
英女也怅惘:“赵沉舟说他为救阿姜,往复千百次。但是我在想,我们又岂知道,阿姜救他,就是这一次而成?两人谁欠谁的,实在说不清楚。”
两人正说着,就得到济物来信,纸鹤由天而降,落在英女面前,应是茶茶送来的。
信一展开来,就见到茶茶的虚影从信中化出,头发乱蓬蓬,抹着眼泪大哭不止。白日阿姜与她打架,因没有修为,自然是没打得过她,却半夜趁她睡觉,把她眉毛剃了。
“姑姑,我不活了!”茶茶嗷嗷地叫着,不停喊着要去寻死:“她又不是赵氏,又不是济物弟子,明明是蚩山的人,为什么留她在济物,还由姑夫教导!教了这么久,还一窍不通,又蠢又傻。她剃了我的眉毛,赵沉舟还帮着她!!他到底是哪家的人?左右我生死是无所谓,这世上已无正义可言,我今日就撞死作数。”
英女看完,很镇定,十分有经验地站在原地等着。
果然这封信送到。
马上又有一只纸鹤飞来。
这次是谷子。
她在信中口齿清楚讲得也很有条理。
说了两人打架的始末。
全是因为阿姜头上有两条束发用的红头绳。说是自生来就没取下来过。茶茶听了,就偏要给她取下来。
当时两人在道台听讲法的时候,就在夫子眼前你来我往了一番。被夫子骂了一顿,才安生。
结果下了学,路上茶茶拿剪刀偷袭,到是没剪断红绳,但把红绳尾上的穗子剪掉了一截。
阿姜生气,便与她打了起来。
茶茶慌不择术,施用了十分凶险的术法,幸好赵沉舟在,他挨了一下,阿姜没事。阿姜见他被打伤,恼火得很,于是夜里,把茶茶的眉毛给剔了。
舅夫人听说,自然不答应,杀到济物去。阿姜挨骂时。因舅夫人说她有人生没有教,竟然冲上去给了舅夫人一耳光。并当即便收拾行李走了。
虽然谷子已派人去找了,但现在仍然下落不明。赵沉舟想去找人,但有伤在身,现在还在卧床。
英女怒道:“一个两个,都不省心!”甩开自已夫君的手,当即拿出通天镜来,联通了济物,叫了茶茶与舅夫人来镜前。
镜中舅夫人,脸上好红的一个手掌印十分清晰。一开口,便说阿姜的不是。
英女打断她:“你给我不要说话!”
只厉声问茶茶:“人家即然说了,从小不曾离身,你为了甚么要去剪?万一是要紧的东西,岂不害人性命?你自已惹了祸,又还要叫你母亲来教训人,你几岁?阿姜几岁?你还能再不要脸些?!长这么大,入道这么久,光长了个年纪吗,读书识礼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要不是她师父鹿饮溪不顾自已安危保下赵氏的几人,你一早就被赵宁男杀了。还能在这里作死?”
茶茶不服,却又不敢和她争执。怏怏垂头不说话。
舅夫人蠢蠢欲动要开口。
英女扭头便骂她:“茶茶是多大的人?动不动就喊母亲出马也罢了,还如此不知道理,你不嫌丢人?日前我听说,你与钱氏夫人吵架,原本是小事,你偏叫仆人打杀了她的坐骑?!那钱氏好性,才没与你计较。这件事我还没与你说,你又弄出事端,还不快给我回府去!不是我现在不得闲,且还有你一顿好呢!”
之后只叫谷子来,要她把济物和赵氏的人,都派出去找人。
有信立刻回报。
关了通天镜,实在是满身的疲惫,与济物山主抱怨:“兄长不在,我原想着,有些话说重了不好,如今可好了。母女两个,都是混账,一骂就怂,但这里认的错还热乎着,转头又给你在别处闯出新祸来。打又打不得。骂两句之后还敢。”
说着便与济物山主携手去蚩山的客舍,路上商议着,入水境之事,要请哪些氏族与山门过来说话。
回房后,便分写信起纸鹤送往各处。
等次日日出时,各路人马都陆续赶到了蚩山。
事关天下的大事,有几家越想越怕,甚至一夜都没睡得着。
可等这些人跟英女与济物山主往京半夏所在的神殿上去,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