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发热,如今被股浑厚内力激荡周身气脉,登时毛孔舒张,汗水化作蒸汽于屋中弥漫开来,一时间扰得视野朦胧如在云中。
两炷香后,房客身上衣物已被蒸腾内力烘干,呼吸亦平稳起来。郎中这才缓步踱去库房,寻了两枚药丸与一味熏香给房客用下。随即将人搁在光光的床板上,径自回屋去了。
楚公子跟随其后,此时二人早没了睡意,便坐在桌旁喝起小酒。
公子问说:“此人可是邪派弟子?我细听他步伐吐息,总觉有些怪异。”
郎中点头:“观其内力运行,想来是不远之地的那个邪派,此派惯喜旁门左道,出几个怪人都不足为奇。但打伤此人的亦出同门,伤在十天之内,且对方出招狠辣本能直接杀人,似是为了留下性命才中途收力,这便有些古怪了。没想到一时手软,反叫人逃来了咱们这里。”
楚公子点点头,面现忧色。
郎中见状,不禁莞尔:“怎的,这点小事还需你来担心?”
公子摇摇头:“你说,既然也是武林中人,以后咱们这里的响动可会被草屋听的?”
郎中笑,拍其手背:“看那内伤,这几天能听见声音就不错了。”说着牵起公子的手,趁酒意睡下,一夜无话。
两日后房客转醒,身上伤重难愈,反应亦因此迟缓许多。气度倒是意外的出尘,只是面色不佳,整个人惨白里透着青灰,且行走悄声,像极了一只病死的冤鬼。
房客性情十分疏离,对人也是爱答不理。楚、梅二人主动问话,才知房客姓陈,具体身世却不愿透露。且此人嗓音及其难听,每吐一个字都要从嗓眼中带出血痰般干涩嘶哑,郎中听来喉咙亦跟着憋屈,便也不愿多问了。
虽是这般处处诡秘,公子和郎中却对房客十分满意。
公子经一番潜心观察,发觉房客当真冷漠入骨,每日除了运功养伤,对他和郎中全不好奇,令公子十分安心。至于梅郎中,那间破屋有人愿出五两银子租住下来,堪堪将医馆账目找平不少,郎中哪里有什么不满?岂止满意,郎中还每日与其把脉、配药。房客本欲推辞,但见郎中弹指间脸色变幻,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老老实实将药服下,并自己洗碗。
未曾想陈房客面无人色,无形中却给医馆带来许多好运。入住三日后,梅郎中随手一丸丹药,治好了某巨富员外的阳痿。
员外与雄风久别重逢,自然十分激动,当即去那连锁青楼里提枪消费。老鸨早知他江河日下,心有余而力不足,便派出业务一般但演技卓绝的姑娘若干,打算以Jing湛演技安抚他干涸的内心。哪成想员外当夜迎战众女,不仅临危不乱,还贯颐奋戟跃马扬鞭!众演技派猝不及防间大吃一Jing,过了夜个个仍是惊魂未定,与相熟的姐妹说道不止。想那员外饱受阳痿之苦多年,如今竟突发这般雄姿,人人听了都为之称奇。
五日后,陈锦鲤尚在卧床,那员外已亲手捧着“妙手回春”之金匾,领一干家仆抬着大礼敲锣打鼓奔赴竹林。路人夹道纷纷围观,见一众人等进了医馆,再细打听,便与近日里坊间流传的“枯泉泼天,哑炮崩山”对上了号。
梅郎中终于一鸣惊人,成了远近闻名的男科圣手。
许多人慕名而来,斥重金请郎中看诊,药到病除也要效仿员外,进青楼鏖战众女以犒劳自己失散多年的雄风。此举一度成风,青楼老鸨窥得商机,还在楼内一层僻静处划了个容纳十几人的豪华包间,专供客人举办欢庆团圆。
姑娘们工作量骤增难免过度Cao劳,也三五结伴来医馆问一副补药。郎中趁机又推销起同门师妹新开发的美颜神药“虑镜丹”——此药令人明眸雪肤瓜子脸,且一粒见效谁吃谁知道。
唯一缺点,亦是优点,则是它有效期短,要不断服食,方能容颜永驻。
自此,梅氏医馆的生意果真蒸蒸日上。
待陈房客外伤痊愈,自知内伤太深武功已废,便是越发不爱说话。然房客性情冷漠,做人礼数却是十分周全。不但规规矩矩与郎中道了谢,还特地置办了一份厚礼。
郎中此时已经声名远扬,他也不作客气,收了礼品便询问起来:“你打算住多久?”
房客面无表情:“我不知道。”
郎中点点头,道:“你尽管住。”
房客再次打量了郎中,没有言语,只点点头便走了。
自此陈房客在草屋的日子也正式张罗起来,简单制备了些铺盖器物后,医馆之厨房除却烧热煎药之外,终于有了些正经用处。
乡里乡亲见个生面孔上街买菜本是十分好奇,听闻住在梅氏医馆,又见房客这般气色,还道是小小年纪患了重病,独自从远方前来求医。菜贩rou贩心生怜悯,嘴上一字不吐,手上却总要多添些称。
房客每天除却做饭,便只在屋内打坐疗伤。楚公子难得见其出屋,仔细想来,又觉这样的房客才是最好。
不久,房客的消息传进仍住客栈的丁小医耳中。小医虽是日日前往医馆,却只待在前厅,从未见过草屋的房客,此时才知自己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