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沥下了下来,王晋旻躲了躲,转过身离开,他看到了这个已经知天命的男人的泪水,可是又如何呢,迟来的悔恨和泪水还不如这满天的小雨,最起码能冲散一点夏日的炎热,那一点点泪水,一文不值。
林策远坐在台阶上,那是体面人能做最不体面的事了,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的泪水混在雨水里面无人能够分辨,他把那一封信赶忙地往怀里收了收,可是依然有些字迹被这无情的雨水打shi。
林策远有太多的话想要和别人说了,可惜没有一个人再去愿意听一听,只是可惜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再也没有人知道林深以前也是一个爱笑的孩子啊。
☆、十年 06
十年 06
雨已经从小雨逐渐转成了中雨,顾霖拿了一把伞递给陆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陆言一个人站在墓碑前伫立了一会,而后陆言蹲下身子把墓碑前前来悼念的花一个个摆放整齐,里面有一捧波斯菊,雨水打在花朵上,有些花瓣被打shi了,陆言轻轻把花上的雨水拂去。整个墓园都很安静,除了雨水拍打树木的声音和时不时的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陆言起身,身后传来一阵阵脚步声,陆言下意识地转头看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人,江衡壹。短短二十天,他似乎过得并不好,从前的衣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萎靡,毒品摧毁的不仅仅是江衡壹的身体,在很大程度上把当年那个爱玩爱笑的人也一并被带走了。
陆言快步走了过去,挡在了江衡壹面前,江衡壹抬头看见陆言甚至还有些开心,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你来干什么?” 陆言问。
“听说他自杀了,我来祭拜他啊。” 江衡壹说得轻巧和轻松,仿佛那并不是一条人命,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陆言把他挡得死死的,江衡壹什么都看不到,他偏了一点头说:“你让让,我过去看看。”
陆言拽着他极速地往下面走,台阶下的又快又狠,他把江衡壹带到了山下,江衡壹喘着粗气说:“你干什么走这么快,我鞋子都要shi了。”
陆言也淋了不少雨,些许的雨水从额头一直流到下巴,陆言伸手抹掉,江衡壹依靠着亭子的柱子,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陆言,陆言看着他说:“你过来干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来祭拜呀,还要顺便恭喜你,你自由了!” 江衡壹来到陆言身边,想要如往常一样拿肩膀撞撞他,陆言侧了侧身子避开,江衡壹扑了一个空也不生气,耸了耸肩。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陆言往前走了走,看着着雾蒙蒙的天,江衡壹不以为意:“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江衡壹点了一支烟,像是在回忆,“上大学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他,扭扭捏捏,我们早就说好一起打球唱歌,你总是因为他放我鸽子。”
“所以你就去他学校发传单,用录音的事情污蔑他?” 陆言看着远方的树被风吹得不停晃动,落下几片树叶。
“污蔑?” 江衡壹蜚笑一声,“怎么是污蔑,这难道不是他干的?”
陆言把目光转到江衡壹脸上,一字一句地说:“江衡壹你是不是吸毒把脑子吸坏掉了,录音的事情怎么来的你心里不清楚吗?”
江衡壹哑言,陆言接着说:“你要我每一句话都说的很清楚吗?包括你是怎么找到当年那个人让他按照你的话说,然后又录下来当作可笑的证据?” 陆言在努力克制,他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清楚,他看着江衡壹,看着眼前他曾经喜欢的那个人变得面目有多么可憎。
江衡壹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他低着看着一点点星火在他眼前消失不见,“是我又怎么样呢?陆言,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我第一次见你那天,在那家餐厅我看见林深了,我不仅仅看见他了,我还和他说话了。”
他抬头看着陆言,眼里全是挑衅,道:“你猜猜我说什么了?”
“你肯定猜不到。” 江衡壹摇摇头说:“我告诉你吧,我跟他说:我和你一起来吃饭,不仅如此呢,我还跟他说你早就知道我回来。”
“你知道他的脸色有多好玩吗?他可真爱你啊,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整个人都愣住了,真是可怜极了。”
“江衡壹。” 陆言从牙缝里一点点挤出这三个字,怒极反笑,“你真是一个疯子。”
“对,我就是一个疯子,我都不好过,凭什么他能幸福?我就是想看他伤心难过,谁让他惺惺作态,冲出来多管闲事?如果不是他掺和一脚,事情根本不会闹得这么大,我也不会退学去美国,然后。”
江衡壹顿了顿,陆言接了下去说:“然后你也不会吸毒是吗?你永远都是这样,从来都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停地给自己的错误找理由,合理化你所有的行为。”
陆言把江衡壹摔在柱子上,他压低了声音,声音还因为生气而有些抖:“江衡壹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林深挡的那一刀,可能被砍死的就是我,如果不是我护着你,砍死的就可能是你。林深不欠你任何东西,是我,是你,欠了林深一只右手,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