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魔头死了!”
林浪正要倒茶的手猛地停住。
林漪也惊疑不定地看过来,目光带着询问和隐忧。
“真的假的?你亲眼看见了?”
“法藏大师走了好久,都没见那魔头下来。听说他落败后摔下了山崖,小弟临走前,还看见魔教的人进去搜山……”
“要是真从通天崖上掉下去,就算不死也没几天活头了。”
听着身后议论如沸,林漪往林浪身边靠了靠,低声问:“大统领,教主怎么会从通天崖上掉下去?”
“我也不知,法藏凡人之躯,照理来说是打不过的。”林浪转着瓷杯,茶水洒了一袖子,眉峰紧紧蹙起,“而且以他的能力,就算不敌,也总该有办法脱身才对。”
店小二端了菜过来,林漪心不在焉地挪着碟子,忧心道:“眼看就要到帝都了,这节骨眼上又出事。”
“如今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殿下听到这消息,先把他带回去再说。”林浪视线落在桌上,抬手将小二召回来,吩咐他拿来一个食盒,挑了几样菜装好。
“我把晚饭送上去,你等下自己回房歇息。”
林浪走上二楼,敲开了重九的房门。
“林先生?”
重九刚沐浴完换好衣服,发梢还滴着水。他转过头一看,视线落在食盒上,微有不解。
林浪阖上门,把食盒搁在桌上,“大堂里人太多,吵得很。”
“不妨事,在哪里吃都行。”重九在桌边坐下,掀开食盒盖子往里面看一眼,便望见了满盘的猪肘烧鱼,不由赧然,“辛苦林先生跑一趟,阿九也吃不了这么多。”
林浪笑了笑,取出银壶倒了两杯梨花白,“今日林某略备薄酒,想与九公子聊聊。”
重九闻言神色淡了些,知道他一聊天准没好事,但还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问道:“林先生想聊什么?”
“林某这有个故事,说与公子听。”
林浪眯了眯眼睛,抿一口酒,视线移到窗外,仿佛陷入了沉思。
“多年以前,朝廷有个王爷,年逾四十方见弄璋之喜。此子三岁识书,四岁习武,经史子集过目不忘,拳法剑法一点就通,可谓聪颖绝lun,不到七岁便被立为世子。”
“王爷曾见罪于圣上,终年圈禁在府,只盼这个孩子能出人头地,重获圣心。小世子也确实不负厚望,出入上书房时,偶尔进宫拜会,获得了皇帝和太后的喜爱。可是圣心似深海,伴君如伴虎,没过多久,皇帝忽然降诏申饬,令其再也不许进宫。”
“王爷百思不得其解,暗中遣人探查,才知是有人向皇帝进言,称坊间流传,此子乃真龙之相,圣上有议储之意。”
“做皇帝的,最忌有人揣测圣心。储君乃国之基石,更何况那孩子是罪臣之后。故而即便皇帝真的有此想法,也不得不暂时疏远,以平物议,安定朝野。”
“可是那王爷多年禁闭,对任何一道旨意都如惊弓之鸟,只当是皇帝忌讳当年事,对他们一家动了杀心。”
林浪自顾自地说着,没留神外头天色渐晚,银壶中的清酒已下去一半。他敲了敲脑袋,又浅浅斟了一杯,笑道:“九公子听得认真,怎么连酒也不喝一口?”
重九抿着唇,“饮酒容易误事,我怕耽搁了师尊交代的任务。”
“是个好孩子,也难怪大家都喜欢。”林浪喃喃地说着,视线又飘向窗外,漫无目的地游移着。
“方才说到哪里了……对,那个王爷。”
“王爷老来得子,就这一根独苗,自然不愿意坐着等死。不得已,王爷踏上绝路,铤而走险,决定为了全家性命再造一次反。”
“他毫无准备,贸然起兵,几乎注定了要失败,所以在谋反的前夜遣人将小世子送走,留下一条后路。这样即便是计划失败,皇帝看在稚子无辜的份上,也不会降罪于那个孩子。”
重九静静听着,渐渐入了迷,又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主动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林浪摩挲着酒杯的边缘,长叹一声,“后来,谋反自然是没有成功。皇帝龙颜震怒,本欲杀之,却因太傅进谏,不忍手足相残,故下旨削其爵位,举家贬入流籍。”
“九公子知道,在沧族的传说中,流放者被视为不忠不义不孝不信之徒,死后不能下葬,不能立碑,灵魂永不入轮回。”
“王爷不愿自己的罪孽波及孩子,便向皇帝请求,愿以全家性命换世子免于连坐。皇帝应允了。”林浪收回视线,瞥他一眼,神情变幻莫测,“世子的平安,是用王爷和王妃的命换来的。”
重九踌躇片刻,缓缓开口,“林先生说的这个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吧。”
林浪轻轻颔首。
恰在此时,外面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踩着楼梯冲上来,一边敲隔壁房门,一边大声吆喝。
“庄主!庄主!那人死了!”
“通天崖一战,法藏大师将此妖人击落崖下,打消了那魔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