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殊的狂喜欢欣没能支撑到她回到乐华宫、向父亲花煜一问究竟为甚他从不受宠,却会有母皇因专宠他不让他生产不惜亲自生产的荒唐谣言,情绪便从狂喜巅峰一头栽落,在她见过影卫司的头儿王蓝后……
窗外又是夕阳漫天,花瓣、树叶、亭台楼阁沐染着橙霞金光,还有西窗前握着拳头的她;他、竟跑至冷宫门口私见敌邦策反探子?
她可是他的女儿……
眼神迷茫中蕴着浓浓的哀伤,细看,真有几分像花侍郎。
眨了眨眼,眼皮颇重,眼框颇酸,她紧握的手中团着一蜡纸条,那是影卫从截下的信鸽身上取下的。
多么希望,他是被人冤陷的,可她识得那和他本人一般俊隽的字;
【圣上生于夕阳漫天时分】,他漾着梦幻般的笑说这话的样子,如在眼前。
从他下午失控真性情流露下躲开她的手(见上章),她猜他说这话时、即戴上颈圈和贞Cao带那天起、他对她一切温顺、醉态迷蒙、和她聊说故乡江南、主动去接她下朝回宫都是刻意与假装?!
私下通敌叛国?他要毁了她的大景朝?
他怎能起这样的心思?怎能做出这般事体?!
他心里真的从来就没有过她?——作为女儿的她?或者有过暧昧之亲的其它?
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心?他甚至有意不自称臣,如此有心机的贱男子,难怪她们总说他不祥、祸害朝纲!
他难道不知道,她若亡国被俘,会遭受何样凌辱?
不、他知道,他是探花郎。他必定也知道,上有五个皇姐的她,皇位得来有多不易?
先帝赵思共有十女三子,由于父后花煜被废,究起真来,她连嫡皇长女都不算。
最大的三个皇姐都大她六岁,其它两个也大她足有五岁,皆是贵君所生,几个贵君皆出身门名,知事、识体、俊慧。
可她,最为特别,因她是女帝赵思十月怀胎所生!
却因此最不受无上皇待见。无上皇最喜她大皇姐与二皇姐,三皇姐则和皇姨们最好,皇姐妹间风云暗涌,谁都卯着劲盯觑东宫储位。
这份特别给她招来甚多敌意和孤立,皇姐们各自为战,唯独在对付她上出奇团结;
这份特别并没让她得到赵思更多的溺爱,赵思将她丢在乐华宫,配了ru母和几个嬷嬷,她稍长后为她寻来谋仕教她权媒、许她至国子监随太傅们习史、上较场习马术、弓箭,但极少召见她。
自小她甚羡慕皇姐们频频被母皇召见、考功课、带出去狩猎,更羡慕姐妹们有父君周全照顾,他们不时会制作糕点、央人写些诗词,华服轻妆求见皇上,说是皇女特别为母皇所制,赵思笑纳,看心情将贵君留宿于寝宫。
她在孤寂和敌意中长大,学着自保、出击……
她总想,若她的父后尚主东宫,定会如皇姐姐们的父君那般,陪她长大、帮她筹谋。她将在母皇那得不到的关爱渴盼,遥寄于冷宫里那个废父后:
他定会对她更好?!
毕竟、他是慈父。
她轻嗤,笑她自己?!笑她天真愚蠢的期待?笑她情意全错付……
她欢喜他。
一眼万年的喜欢!每一眼、都万年的喜欢!
俊雅、怵慌惹虐,轻颤拒绝侵吻、唇瓣却诡异的回应、含着她的舌儿、俊眼紧阖如有悲意也有痴迷……
他是如此特别,明眸煜灿如星,时刻总在挣扎、诡异的疏离,寂寥得只能自言自语,因同僚来探望他而大喜或童,俊雅隽致拒欲,却有根酱紫色欲气冲天的名器飞雁,貌似雅弱,却十年寒窗年少一举高中探花,气质繁复得叫人看不懂;
细究时已不觉甚着迷。
她愿舍弃天下美色俊男,独宠他一个,让他当她的隐性江山俊后,虽无名份、也不对外喧哗,后宫从此只他一个!
在三夫四侍的大景朝,这种独宠够了吧?!
若可以选择,她也想不欢喜他!孝敬他便是。
她不是没有挣扎过,在不为人知的暗夜,疯斥自己的荒唐,可每一回他一身俊雅绝色、慌怵惹虐落进眼里,她又疯癫入骨,想深深占有他,将他拆骨入腹,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用爱、欲,将彼此套牢,推入黑渊纠缠终生。
他应该懂她的,懂她的疯情、懂她的挣扎,若父女真连心的话;
若懂,便在这嘈嘈俗世、做一对背德鸳鸯,又怎的?天打雷劈,便抱着一起赴死,在这浊世以最污浊的方式互慰寂寥,怎的了?!
可他不懂!他心里没她。他甚至、想灭她的国、想看她成为阶下囚被凌辱、看她死?!
错付了?到底一切全都错付了!
纤长的指甲插陷进掌心,鲜血渗透那团蜡纸。
窗外天色渐灰,夜风起;没她允可,宫女没敢进来点油灯,她整个人隐匿在黑暗和不时闪出云层洒照进来的昏茫月光中,心、比夜风更凉冷几分,也如周遭一般幽茫;
【因循光明正大、血ye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