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近来时常想起从前的事。朕还没做太子那会,和你仗剑骑马,携酒同游九州大地。壮哉少年时!”他言语间满是怀念。
“说起来,臣还在狼窝里救过陛下呢。”张时知笑答。
“朕当年年幼无知,哪里晓得冰天雪地里的竟能遇到狼。”他说完似乎又生出些许惆怅,“少年时情谊难得啊!”
杨绍以喊卡,这条过了。曾瑞赶忙上去又是送水,又是擦汗。这电影拍了有段时日了,但是对外还是秘而不宣的状态。从上次杨绍以不出面替他和滕如黛澄清绯闻开始,应阅就回过味来了。他一向就不爱管这事,何况这剧本一看就很难过审。大约是要偷偷拍完,拿到国外参展拿个什么奖,再回国造势争取能上映。这也是业内一般的做法。
宁侑倒再没来找过他。应阅寻思着是小孩怕他手里那段录音,可又不敢找金主出来摆平,所以只好自己消化憋屈的情绪。要说宁侑是个心思活泛的,倒也算不上。成年人总要有点夜生活的,何况他大可以咬死不承认录音里的人是他,反正又没有画面。应阅为这个笑了他好久,这小孩太容易摆布了。
殊不知,是他应阅太恶人。
应阅下了戏,时候还早想着约付进找个地方玩玩,就没带上曾瑞。桃思思和宁侑的事多少还是因他而起,付进玉后来问他,他也如实说了。付进玉一直叹气,他这戏的男二号就像和应阅用502粘在一起了,怎么也扯不开了。应阅却笑说,好事多磨。应深一手安排的,自然也会一手解决。最后给宁侑弄了个正在追求桃思思的直男人设,差点没让应阅笑死。
一通折腾下来,应深也好长时间也联系过他。毕竟小情儿受了这样的大委屈,作为一个优秀的金主多少还是要安慰一下的。难得这个小情儿还是个痴情的,也不图钱,自然是要多抽些时间陪陪。应阅也很能理解,要是当初宁侑来抱他大腿,他说不定也乐得和小孩玩玩这种恋爱过家家。现在想想,应深愿意包他也不足为奇,还真不一定是把这小孩当成低配版的他。
多情又寡合,实际上就是无情且自私。谁不喜欢有趣的小玩意儿呢!
应阅和付进玉吃饭吃到一半,居然遇上了连胜元。本来应深送晚饭那天,他是想让匡皓给付进玉搭线连胜元的,但是后来和应深打架打得太投入,把这事给忘了。连胜元是自来熟,也不用应阅相邀,自己打着招呼就入座了。顺带自我介绍了一下,还不忘给付进玉名片。应阅笑他一点也没有搞艺术的人的矜持自重,反倒市侩俗气得很。
“「effect」九月开季封换人了,我刚才还想着微信问问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连胜元说着从包里掏出了一本杂志,正是「effect」九月刊,只不过上面的人不是应阅。
应阅接过杂志,翻看了两眼,“什么时候换的?”连胜元吃了口菜刚咽下,忙不迭回答,“前两天约我去拍的,当时主编也没和我说是开季封换人。我这也是今天刚刚拿到杂志才知道。”付进玉看了看那封面上的人物,脸色也变了。这下可是真的摸到龙鳞了。太子爷最忌别人觊觎他的东西,惦记的念头动一动都不行。新仇旧恨怕是要一起清算了。
“这小孩长得和你还有点像。”连胜元不知内里详情接着拍马屁,“不过,和你这样大美人比起来还缺了点味道。风情这东西......”他说到一半总算察觉了应阅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很是诡异,旁边的付进玉脸色就更是不好了。
“把我和这样的东西相提并论,你是嘴不好使还是眼睛不好使?”应阅怒气蓄力中。那小东西着实猖狂。事不过三,说了两遍不要动他的东西偏不听,那就别嫌弃棺材做得匆忙不好看。
这顿饭吃得不愉快,倒也安稳吃完了。付进玉等连胜元走了才敢劝应阅别冲动。应阅一反常态,表示没有要找宁侑麻烦的打算。付进玉当然不信,太子爷睚眦必报,一点委屈也受不得。现在不打算找宁侑麻烦的意思就是这仇他记下了。
应阅让付进玉先走,他要回家一趟。付进玉立刻炸毛,“你不是说不打算找他麻烦的吗!”应阅被他一惊一乍地吓了一跳,“我回家拿点衣服去剧组。”付进玉就知道他在胡扯,忙说要跟他一起回去,要盯着他不让告御状。应阅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一道回了应宅。
应深还没回来。付进玉跟在应阅后头是寸步不离,催促他赶紧收拾衣服。应阅嫌他烦,打发他下楼等着。“应总一年没几天正常下班的,不到半夜回不来。”应阅脱衣服,打算先洗个澡。付进玉和管家求证了一下真假,这才放心在楼下等着。
天总不遂人愿。概率论说起来是科学,随机误差服从正态分布,可抛硬币的机会就一次,现实总是表现得更加魔幻。偏偏今天的应总他不加班,偏偏今天他还带了人回来了,偏偏带回来的这个人就是宁侑,偏偏今天晚上应阅知道了开季封换人的事,偏偏他今晚跟来了应宅......这么多“偏偏”集中到了一起,只能解释为玄学了。付进玉懊悔不迭,他这部戏的男二号是真的有毒。
“你跟应阅一起回来的?”应深问已经当场石化了的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