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给夏侯君安穿好衣服,岚心吩咐:“去,仍将姓高的那人给我请来,把他手底下草包带来的货亲自领回去。”
地上的人转移前中了麻醉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高朗立在太子寝殿外,明黄色的身影缓步而出。
“她今天找你又是为了何事?”
略一迟疑,高朗回:“无事。那几个下手重了点,人到了那边就没了气息。”
太子挑了挑眉, “这么容易就放你回来了,没说别的?”
岚心的个性他是领教过的。那个女人做事全凭高兴,认钱不认人,连他这个太子都未曾放在眼里过。又迷信的很,人死在她的花楼里她还不得闹腾个天翻地覆来。
高朗淡淡的回了个“是”字。
“这倒是奇了。”说那娘们儿转性他可不信。
岚心当然不会这么容易放他回来。
他私自将错抓的夏侯君安放到市口的拐角处等着被人发现。交了差,他又回刚才放人的路口,此时的大街上已经有很多人,再三确认人已经不在原地了。他悄悄袭上渊王府的房顶,府里鸦雀无声。看样子人还没有回来,他折返到大街上,满大街搜寻。
火红色的斗篷在冬日光线暗淡的街头格外显眼,高朗在通往王府的道上很快发现了夏侯君安的踪迹。
高朗上前,装作不经意间将人撞到在地。
“渊,渊王殿下?”
夏侯君安体力透支,被撞到自己的人扶起。看清高朗的脸,提着的那口气骤然松懈,瘫倒在地。
“殿下,殿下!”高朗冲不远处王府门口的侍卫喊道:“来人,快来人!王爷晕倒了。”
门口的侍卫虽奇怪王爷不是在府里没出去过吗,还是上前帮忙将人抬进府内。
胡太医把夏侯君安的脑门儿扎成了刺猬背,好一会儿他才悠悠转醒。
立在床前的是高朗,他拉住靠在床边的胡太医:“公主可有回来?”
说来早晨到现在胡太医还没有见到日常活泼过头,满院子乱窜的王妃,便答:“老朽今日尚未见过王妃。”
夏侯君安没由来的心慌,他莫名被抓,莫名在街角醒来。凌晨夏侯定邦被迫和他分开,此时不知被带往什么地方。要是像那个小女孩一样……他不敢再往下想。
“王爷您和王妃,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阁子”狱的事情,不知道眼前人知道多少。
夏侯君安摇头,阿默和老三失踪的事,不能让外人知道,沉默半晌道:“并无其他,昨日与公主稍有嫌隙,所以本王有些心绪不佳。”
高朗显然知道他是不愿意说,便不多问。告辞出门,守在离王府不远处的一座高楼的楼顶上。府里有任何的动作,此处都可以看清。
高朗一走,夏侯君安立刻着人将城里的更夫都带了来。更夫有两人,都是看起来清瘦的小年轻。没见过世面的小老百姓突然被召进王府,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
“别怕,王爷只是召你们来问事情的。”金嬷嬷还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安慰跪在门口的两个更夫。
经询问,他两个一个巡上半夜,一个巡下半夜。为了保持时间的有效准确,他们跨出的步子,途径每一条街道所用的时间经长年累月的锻炼,敲锣的地点都是固定的。
“那每日六更天你所要路过的地方你应当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下半夜的更夫连连点头。
不多会儿,夏侯君安点了一大队王府侍卫朝街上走去。高朗越跟越发现方向不对,临到“阁子”狱,他意识到王爷昨晚被抓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赶忙回王府禀报太子。太子当机立断,能撤的撤,不能撤的杀无赦。
“殿下?”
里面关的大多数是被摧残过了的孩子,活着也不比死了痛快,可真的要他杀一些手无寸铁的孩子,他还是于心不忍。
“听不懂本宫说的话吗?”
高朗只得噤声退下。
既是私狱,即便知道方位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王府的人在周围一通翻找,高朗趁机钻进狱中。
黝黑汉子上前问:“那这些孩子?”
高朗实在说不出杀无赦三个字。
“啊!”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们……”
“不要杀我……”
“……呜呜……”
不等他们犹豫,鲶鱼嘴和胡茬大汉拿起大砍刀就将狱中的孩子砍了个血rou横飞,尸横遍地。
黝黑汉子大惊,此时只能先跑为上,不及和鲶鱼嘴他们理论,上前拉起高朗就走。
“高大人,先走吧!”
身后传来孩子们的惨叫声,高朗不忍回头。
夏侯君安细细听来,似有孩子的哭喊声。根据方向辨位,很快找到了隐藏在Yin暗狭小角落里的那扇狱门。狱门虚掩,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打头的侍卫用刀拨开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踏进去的每一脚都能踩到尚未干涸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