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你这样怎么可能没事啊。二哥……”
“男孩子不要总是哭。”夏侯君安抬手擦掉他的眼泪。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样孱弱的定邦,敏妃娘娘却从未放弃让他继承大统的愿望。可是定邦,你真的想坐上那个位置,真的能坐稳那个位置吗?
夏侯君安闭上眼,跌坐到地上,把幼弟搂在怀里。
兜头一个黑色大麻袋套下,夏侯君安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打晕。定邦被人扯开,挣扎着叫喊也被打晕。
几个蒙面黑衣人自觉今天赚了一大笔。
耳边传来细细的啜泣声,夏侯君安从昏迷中清醒,睁眼发觉自己被绑了手脚堵了嘴,扔在一个看上去像是牢房的地方。干涸的血腥味、脚臭味混合着屎尿的臭味充斥他的鼻腔。他皱眉起身,发现身侧有不小的重量,低头,是同样被绑严实的定邦。还好弟弟没丢。
夏侯定邦咕哝着滑到地上,他伸手去扶,无奈的意识到自己抽不出手来。定邦醒来惊恐的瞪大眼,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他慌张的四处看看,才看到他熟悉的二哥也被绑了。他急促地呜呜两声,只见他二哥对他摇了摇头。夏侯定邦止住哭,像只蚕宝宝似的拱到他二哥身侧坐着。
夏侯君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里的牢房,看守牢房的三人喝的烂醉,趴在桌上打着鼾,桌上的酒瓶东倒西歪,其中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就着桌子给自己翻了个面儿,拂落了一个空酒瓶,空酒瓶落地,啪的碎了,另外两个醉汉不同程度的发出不满的梦呓声。
隔壁牢房关着的一群半大的孩子被这动静惊得低呼,互相蜷缩的更紧。夏侯君安瞪大了眼睛,莫不是真被传说中的拐子给拐来了!夏侯定邦又往他二哥身上贴了贴,小身体抖的厉害。夏侯君安透过小小的窗户看向外面,现在是深夜,又不知方位,更没法向外面传递消息,不知道阿默知道自己和定邦不见了会不会带人来找。
而此时的某人已经回到王府,倒头就睡。心想着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找不到回家的路吧,完全没想过可能遭遇不测的问题。
后半夜牢房里的火把和篝火都熄的差不多,要不是定邦这个小火球靠着,夏侯君安就要冻僵的连知觉都没了。尤其是手指尖和脚趾,完全是麻木的状态。他试着动了动指头,企图让血ye得以循环。梦中的夏侯定邦吸吸鼻子,皱起眉毛,显然这样睡很不舒服。
“王妃王妃!不好啦!”宫人小叶子大半夜里差点将揽星阁的大门拍倒,外间守夜的羽儿披着外衣打开门。
“大半夜的吵什么啊?”羽儿不满的揉揉眼。
“我们小皇子和王爷到现在还未归啊!”
羽儿的瞌睡虫跑了大半,“你等着。”
“王妃,快醒醒,不得了啦,王爷不见了!”还是一大一小两个王爷。
“谁不见了?”坐起身,睡醒惺忪。
“咱们王爷,还有小王爷。”
“哦。”在羽儿瞪得跟铜铃一样的眼神里倒下,复又坐起,“你说谁?”
“咱们的王爷和小王爷丢了……”
瞬间清醒。
“夏侯君安还没带着夏侯定邦回来?!”要说夏侯君安贪玩那可能性不大,更不会拖着个小的夜不归宿。
黄粱梦中惊坐起,梦里他刚梦到自己当上了将军,娶了娇妻美妾。大婚当日有人上衙门击鼓鸣冤说他强抢了别人的未婚妻……
唐暮边穿衣服边想,此事尚不宜惊动宫中。套上白日那套男装,换了一顶纯黑色的斗篷,吩咐羽儿:“先把那个小叶子看好了,不要让他去宫中报信。王爷他们要是迷了路白连累皇上娘娘跟着担心一场。要是真遇到什么不好……宫中知道了必定声势浩大。若是被有心之人掳走的,事情就不好办了。”后面的话他没好说出口,能挑着两个王爷下手的,必定是冲着钱去的。逼狠了,对方说不定会灭口。
“他可是敏妃娘娘的人。”敏妃是最得宠的妃子,她的宫人在宫中都是横着走的。要她去控制敏妃的人,她不敢。
唐暮系好斗篷,戴上帽子,走去外间一个手刀将小叶子砍翻在地。羽儿在唐暮的示意下找来绳子将小叶子绑好,嘴巴堵上。
“若有人来问,便说我和王爷带着小皇子在外间玩,最迟明天晚上回来。里边那个,暂时不要给他吃喝,免得放开他叫出声让大家起疑。”
他说明晚得回不是确定可以在明晚将人寻回,而是这消息最迟只能封锁到明天晚上,明晚宫里一定会派人来询问或者接回小皇子。
羽儿战战兢兢的答应,看守小叶子的活儿做的还算谨慎。在寻人的这段时间内,只要对方有苏醒的迹象,她就一定会用花瓶底将人砸晕。
黑夜中的唐暮几个腾挪,在梵璃最高的几座楼顶上来回跳跃,往楼下看,试图找到那两个熟悉的声音。
冬夜峭寒,唐暮经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夏侯君安极其怕冷,没出意外的话这个点应该在城中的某处客栈歇脚。想及此处,唐暮跃下此时尚有灯光的几处高楼。
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