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觉得朕今日的话有些重了?”
魏总管摇头,“老奴怎敢置喙皇上。”
“你是不是和泽儿一样,认为朕偏心老二和老三?”
魏总管干脆低下头,静静地听。
当日梵璃与尚国同时求娶宣国公主,连太子在内举国上下的人恐怕没几个人会想到,他最终将兆安公主嫁给了体弱多病的次子夏侯君安。三子夏侯定邦乃宠妃敏妃所生,借着双喜临门的名义给儿子讨了个封王。夏侯玉想,日后也终究会封三子为王,早封晚封都是一样的。
渊王成婚当晚,太子在婚宴上醉得不省人事,被人抬回太子府。
太子嘴上不说,皇帝也知道他心中不满。
“泽儿从小被朕和先皇后宠坏了,对于这两个弟弟,总是还像小时候一样觉得他们是来分摊朕对他的爱的。”
夏侯佳泽不会明白他在夏侯玉心中的分量。那是承载着夏侯玉对已故去的先皇后无处宣泄,无穷无尽的思念和爱意啊!就连夏侯君安和夏侯定邦的名字和封号,都是寓意夏侯佳泽将来接手的那片江山,能万世长安,社稷稳固。
可尽管他想要将所有的美好都给这个最疼爱的儿子,他也清楚的知道,太子为人心胸狭窄且易喜新厌旧。府上的姬妾除了耶律良娣换了一批又一批,太子善待耶律良娣是因为他还没有登上帝位,还需要耶律相国的支持。而无论何时,金枝玉叶的公主若不被善待那两国之间的结盟顷刻间就会分崩离析。
夏侯定邦年幼,面对虎视眈眈意图吞并小国的尚国,结盟求亲的人选便只能是夏侯君安。可是太子不懂皇帝的良苦用心,耿耿于怀至今。
夏侯玉深知,以太子的个性日后登基也很难坐稳江山。夏侯君安为人睿智深沉,从小体弱多病却是个难得的治世之才。不能为帝王,便只能为辅佐之臣。此事唯一令夏侯玉揪心之处是,求医问药这么多年,夏侯君安的身体竟然毫无回转迹象。
“君安君安,自身尚且未安,如何保太子安,保天下安?”
狼毫重重的按下,浸透层层宣纸。
魏总管换下被污染的宣纸,重新铺上干净的宣纸。
夏侯玉也分不清自己这么些年从未主动召见过夏侯君安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心中烦闷。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同为皇子,太子从小承欢膝下,幼子养在深宫时常得见。唯有次子,早早被划分府邸,宫外居住,连他母妃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如今连婚约都是他这个好父皇为保江山设下的其中一环。
“皇上,太子他还年轻,迟早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皇帝蘸墨,笔走龙蛇后长叹一声。
但愿吧。
窗棱和脚踏处都包裹着华丽锦缎的马车稳稳当当的行走在街道上。
太子拿起一块粉花瓣形状的糕点咬了一口,突地连整个盘子都掀翻了。
高朗掀开车帘探头进来。
“殿下?”
太子闭上眼,挥手示意他退出去。
什么国家大计,什么深谋远虑,通通都是骗他的。
明明自己才是太子,求亲的公主嫁给二弟,一个毛头小子获封麟王。一大早把自己叫去送自己一副《七步诗》,暗讽自己不顾兄弟情谊吗?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考虑,自己便是他最嘱意的继位人选。可结果呢,兵权都不愿意给自己。他可是太子,太子啊!一个没有兵权的太子,就连名字都没有另外两个有气势!什么渊王,什么麟王,通通是来恶心他这个太子的!还说什么要自己替那个病痨鬼找个能真正顶用的大夫。什么大夫顶用,什么大夫不顶用?太医院的大夫还不够用?
想到此处他又有些后怕:父皇此举莫不是有所察觉?明里说是找大夫,实际上就是杜绝我有别的心思,力保夏侯君安。
又是他,又是他!从小为了他的病请了多少医,耗费了多少药材。父皇的心永远在两个小的身上,他这个做大哥的从来没入过父皇的正眼。
心里不甘,行动上还是照做了。
太子张榜为渊王遍寻天下名医,一时间传为佳话。
再次偷跑出王府的唐暮欢快的越过张榜的文书,又退了回来。
“哟,这是玩儿的哪一出?”这皇宫内苑的戏码还真是层出不穷,前几天还明枪暗箭的你出招来我拆招,这又玩儿起血脉情深来了。
榜文最后一行写着:医术Jing湛者可入太子府内报名,有重赏。
反正时间还早,闲着也是闲着。唐暮呼啦一下撕掉榜文,在路人的指点下来到太子府门口。
太子府门庭若市,和赶庙会一样热闹。门口登记处登记的人chao,浩浩荡荡排了两条长龙,一直延伸到街角拐弯的地方。
唐暮伸长了脖子往前挪了两步,排在他前面须发皆白的老者被他挤得差点站不稳,无奈提醒道:“后生,排队。”
“哦,好,好。”
轮到唐暮签名的时候,唐暮填的是:唐默。
“唐黑犬?”唐暮从小练武,书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