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学校,宋晋琛行动不便,只叫他在车里等,谌风跟着褚玉进去。
谌风是商贾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年纪尚小,已是人Jing中的人Jing,从小打着家里的招牌作威作福惯了,除了胆小不敢违法乱纪,平那么一两件小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宋小风,”宋晋琛降下车窗,谌风巴巴地凑拢,“机灵点。”
谌风声如洪钟:“好的爸爸,知道了爸爸。”
褚玉脸一阵红一阵黑,搞什么父慈子孝的神经病场面。
“我们走吧,妈——”谌风蹦过来。
“住嘴!”褚玉揪住他,两人停在校门口,“你不许再这么喊我了!听见没有!”
谌风一根一根掰开领口的手指头,撅起嘴隔空嘴了褚玉一个:“听见了呢,哥。”
褚玉不知道这孩子是经历了什么,个性变得又狗腿又贱兮兮,和宋晋琛还相当有默契,爷俩一唱一和,这些天差点成功把褚玉洗脑无痛当妈。
两人到了宿舍楼,还没到熄灯时间,来来往往还有学生在活动。之前投洗车行的生意,褚玉小赚了一笔,所以褚桓一提有双人间,就花钱让他住了。
褚玉了解弟弟的很:他的聪明在智力运用之外,是不太讨人喜欢的。
褚桓高傲,不爱搭理人,也不给别人留面子。在从前那个学校时,因为有一个“恶霸”哥哥,没什么人敢冒险找他的茬。如今在新学校,尽管有宋晋琛的面子,但这里头的学生,都是鼎食之家出身,谁也不肯让着谁,有摩擦是在所难免的。
再有就是,褚桓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有点玻璃心。但凡能忍受也就忍过去了,一点点积累到无法收场的地步,爆发点总是莫名其妙。
知子莫若母,褚玉像做妈一样拉扯他长大,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一路上也就猜出了七七八八。
谌风跟着褚玉到了宿舍楼,远远地瞧见一个高个儿的白净男孩握着手机里站在楼梯口的门里。
“哥!”清清朗朗的一声。
走近了,和褚玉六分相似的脸,架着一副框架眼镜,眼角还是红的。
“怎么回事?”褚玉路上虽是骂,见了弟弟,还是有点心疼的。
人来人往的,褚桓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哭诉,暼了褚玉身旁的陌生男孩一眼,低下头,只说:“上去说吧。”
进了宿舍关了门,褚桓才小声告知了褚玉前因后果。
同住的舍友是个富家子弟,常常出去玩,有时宿在外面,并不常住在宿舍里。褚桓也乐得自己一个人住单间,他又不爱与人交集,只管埋头念书,所以本来是没有什么矛盾的。
前些天舍友弄丢了一个卡地亚,正好褚桓得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就觉得是他偷的。
之前因为褚桓是中途转校的插班生,成绩又十分出众,不少人好奇他的来历,不过只知道是棱镜集团高官的亲戚。褚玉在线打相机这事之后,资料被扒得一干二净,和褚桓的关系一对上,事情就不一样了,咬定他穷酸出身又有这样的哥哥,手脚不干净也是很有可能的。
“怎么能这样?”谌风最见不得长得好看的人受欺负,听得气死了,“不就是个一个破卡地亚吗?谁买不起似的!”
褚桓脸一白,露出窘迫声色。果然,褚玉就听出端倪了。
“你哪儿来的钱,买那么贵的东西?”褚玉沉着声音问。
对谌风乃至许多家境不差的孩子来说,以来不算贵。但褚家从前是什么情形,不到一万块的赌债都逼得褚玉卖rou,长久以来的习惯养成,花钱是谨小又慎微,怎么没事儿去会买一个昂贵的饰品?
褚桓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就是……一个朋友送的。”
“哪个朋友?”
褚桓不愿意说了,逼急了,便道:“我本来也准备过几天就丢掉的!”
多说无益,褚玉想了想:“东西呢?”
“啊?”褚桓抬起头,“我……我没办法,赔给他了……”
“赔?”褚玉脸一黑,吼道:“起来!”
这一声吓得谌风跟着褚桓一起蹦起来,还没回神呢,就听见褚玉训斥道:“不是你偷的,为什么要赔?褚桓,你是不是心里觉得,咱们家没那个条件,咱们就低人一等?”
褚桓脸涨红了,拧着眉回答:“我没有!”
“谁送你这事另说,”褚玉站起来,手指重重地戳在褚桓肩膀上,一字一顿,“我现在告诉你,这不是钱的事,你今天必须自己把东西给我要回来。”
谌风眼睛都看直了,心想这哥俩长得可真好看,这种场面都跟幅画似的。一拍脑门,想起宋晋琛的叮嘱,悄悄溜走汇报军情。
屋里褚桓也在打电话,磕磕巴巴地朝电话喊:“你……你马上到宿舍里来!把手镯还给我!不然……不然!不然我让我哥揍你!”
褚玉舔了舔牙,倒也不必放这种狠话,他现在已经很文明了,不干打打杀杀那事了——打相机那事是事出有因,不算。
那边也不是吃素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