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凉堂琼凉分堂
“啧……都给你们半天时间了,还没找到人?”坐在首座上的男子手指悠闲地在面前的杯盖上打转,声音轻飘飘的,却听得满屋的人毛骨悚然,这可是个喜怒无常、不好相与的主子。
站在下首的分堂主神色焦急,站都站不住,色厉内荏地痛骂下属:“一个个干什么吃的!把所有力量派出去,晚上还没找到就通通回来受刑!看我不亲自抽你们几鞭子!”
意思意思训了一通,他又转过来讨好定倾:“这群饭桶没本事,叫堂主看笑话了。”
先前跪在下面汇报进程的情报部小部长表情颇有些哀怨,欲言又止。
分堂主看他那副心直口快的样子就来气,平日里早就看他不痛快了,奈何这小小一个部长在情报部还很得人心,他也不能无缘无故撤了他,这会有堂主在也怕他把堂主得罪了,走上去公报私仇踹他一脚:“还不快滚!”
那脚还没踹下去,分堂主痛快的表情就僵住了,斜上方飞过来的杯盖直直打在他的膝盖上,内劲大得几乎要将他的筋骨打断,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惹怒了堂主,跪在边上瑟瑟发抖,不敢呼痛。
那小部长惊愕地看上去,主座上的男子收回了悬在茶杯上的手,动作悠闲,仿佛刚刚只是扫开了一只小虫子,一双魅人的桃花眼斜斜睥过来:“手下的人多了,还真是什么样的都有……”也不知说的是谁。
他走到小部长面前蹲下:“我看你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小部长张了张嘴,又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还是如实说了:“要说往日找一个人自然是不要这么久的,可是……”他又抬头看看,眼前的人没有一点表情,看不出心思,“可您今天早上挑掉了琼凉三个部口,情报系统一时间无法正常运转,自然就……”
他有些忐忑,还有些忿忿不平,上头的人总是喜欢为难下属,这个堂主怕是也如此。
定倾的脸僵硬了一瞬,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三个部口……”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
下面的分堂主吓得不轻:“你还不快滚!在堂主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你给我闭嘴!”定倾却是朝着分堂主吼的,把分堂主吓得半个字都不敢说。
定倾深呼吸,看向小部长:“是,我干的,你们的部口连我一个人都能挑掉,我如何相信你们能守好华凉堂的情报?”
他之前就和方织约定过,切换以后要为彼此的行为圆话。
“那三个堂口覆盖范围内,集中找,尤其是靠近织影楼的位置。”定倾吩咐下去。
而那小部长听到那番解释也无话可说,因为那些部口确实守备力量不足,他叩头告罪。
定倾站了起来,歪头俯视他:“看来这分堂里还算是有个有趣的人啊,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部长抬头,不明所以:“属下闫疏。”
“很好,分堂主便你来做吧……”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拿捏了不少人的命运。
那边上的分堂主慌了:“堂主!堂主不可啊,那我怎么办啊!”
定倾眼神很是嫌弃:“你算是什么东西?分堂主,这个杂碎你看着处理吧,正好用他树树威信。”
“是!”闫疏很快反应过来,跪谢领命,将哭嚎的前分堂主拖了下去。
遣退了一屋子人,偌大的房间一下子空旷下来。
定倾一个人坐在主座上,面对空空荡荡的屋子沉默,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定倾叹了口气,眼神放空,轻声自言自语:你就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吗?我明明已经打算好好待他了,可你还是,逼着我作恶吗?
沉御在山里绕了好久,被一模一样的山林绕得晕头转向、瞎走一通,好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小村子。
他在村门口遇到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大娘,于是礼貌地向她问路。那大娘打量了他一番,看他年纪不大又生得唇红齿白的,自然亲近,热情地留他将就一顿晚饭。
沉御极少应对这种情况,招架不住大娘的热情,只好答应了,留下来简单吃了顿农家饭菜,末了还是过意不去,想给大娘留些银两。
那大娘也是个有孩子的,看沉御面善,不肯收这钱,还给他指了路。原来他追的方向走偏了,还需走过一座山头才能看到沛县城关。
大娘担心他一个白白嫩嫩的小伙子夜里赶路不安全,非要留他下来暂宿一晚,还跟他说,他儿子在琼凉县里讨生活,等他回来了,明天能给他带路,领着他去。
沉御本就在山里绕得迷迷糊糊,这会听得有人带路,又连连道谢,便答应先住下了。
饭后那大娘拉着沉御唠了会嗑,沉御隐瞒了身份,只说自己是到沛县寻亲戚去的。那大娘也不多问,跟他讲了不少村子里的趣事,气氛倒也融洽。
过了一会,屋门敲响了,那大娘笑着跟沉御说:“肯定是我那儿子回来了,你们年岁应该差得不大,年轻人之间也有话说。”
大娘开门迎进来一个黑衣青年,个儿挺高,烛光下看不出肤色,只不过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