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周尧的公司,颜弈淇开车往高速上走,面色沉郁。副驾驶座上,是一个用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包裹着的Yin沉木盒子。
周尧的话还有一些疑点,总让他感觉哪里不对。
他和侯斌约好处理接下来的问题,需要先回公寓会合。
后视镜显示上,一辆很低调的黑色奥迪一直晃来晃去。
颜弈淇将车速减了下去,往侧面停靠,后面的车也跟着往侧面停靠。等他把速度加到100迈,冲了出去,果然,后面的车又紧紧跟上来。
到了人烟稀少处,他缓缓减速,最后停了下来。
后面的车和他相继停住,颜弈淇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从后视镜看见后面的车门打开了,徐寅栋从里面缓缓迈出来,站在侧面,张开手臂,示意什么都没带。
颜弈淇才干脆利落地下车,审视着眼前这个人,从外观看应该四五十左右,头发黑亮,两鬓斑白,狭小的三角眼里闪烁着Jing明的光。
“你是颜弈淇。”徐寅栋先开口,即使在逃中也仍旧穿着传统黑西装,堪堪维持着形象。他的公司被抄,宣布破产,树倒猢狲散,既然遇事了,便不复往日的辉煌,跟着他的也就剩几苗人。
“真是稀奇,您是这段时间唯一用陈述句语气和我确定的人。”颜弈淇状似慵懒,实际一直盯着那边车里人的动静。
“我知道,你在调查你哥的死因。”徐寅栋面色平和,不了解情况的以为他是和一个老朋友交谈,“我也让周尧找你了,可惜他太废物。”
也许不能全赖周尧,他自己也没想到,当他竭尽全力调查旧部叛徒时,却被一个小孩耍的团团转。
颜弈淇附和道:“在这件事上,我们所见略同。”说罢盯着眼前这个盛极而衰的人,“我之前以为周尧和你们是合作关系。后来发现不是,他只是你们洗黑钱的狗。”
他早先就发现周尧的融资渠道和资金回流有问题,再三查探,发现周尧背后肯定有个深不可测的集团在给他做后盾。扒着周尧才逐渐揪出了龙苑集团这棵吸血大树。
“狗不好,说明主人没管好。所以你们跟着倒霉,也不无辜。”颜弈淇脸上浮着一层浅笑,却无端瘆人得很。
“你说的没错,周尧是我们的一条洗钱狗。”徐寅栋说话不疾不徐。
天空暗郁下来,在这样的光线下,徐寅栋断崖式的双颊被抹上一层淡淡的黑,万千仇恨埋藏其中。他缓缓道:“除此之外,周尧还是条叛徒狗。”
雷鸣阵阵。
电光石火间,偶然的一丝灵感终于和现在的场景对接了起来,颜弈淇面色苍白,从开始调查到至今的回忆一一略过脑海。
为什么周尧甘心帮龙苑洗钱?为什么周尧刚才说有人将要找他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一直怀疑的徐周二人关系,有了最直白的解释。
颜弈淇眼睁睁地看着事故的直接凶手就在眼前,身体因喷薄的恨意而颤抖。
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徐寅栋面无表情地看着颜弈淇的反应,仿佛已在他意料之中。
“周尧当年收了一个清清冷冷的小情人。那小情人看不上他,竟然触发了周尧的自尊心。让他倾吞了我们公司一笔巨额资产,拿着我们做黑道生意的证据威胁我,说他要另立门户。”徐寅栋说到这咧嘴一笑,“想必你也猜出来了,那小情人就是你哥,颜弈濡。”
徐寅栋知道自己将如何,一直神色淡淡,落到这种地步,就不怕狼崽子的獠牙。
他继续讲述周尧和他的恩怨情仇,“我当时刚贿赂了滨海那块的国土资源局局长,费尽心思想把那块地搞到手......”
颜弈淇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滨海?那不是颜参当时收购的一块地吗?当时那块地竞争那么激烈,颜参居然成功地获得那块地的使用权。
他们当时什么都不懂,全家只道是颜参会做生意,眼光狠毒。后来那块地果真涨起来了。
“怎么,熟悉吗?”徐寅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们忙着争夺那块地的使用权,周尧却在那时背叛我们,如果被他抓住了把柄,后果不可想象。”他端正的姿势摆的太久了,不动声色地将重心转移到另一个脚上,“所以我买通了周尧当时的秘书,拿到了他的日程安排表,打算在滨海大桥上干掉他。”
颜弈淇喉结滚动了一下,接近真相的同时手握成拳。
徐寅栋吐了口气,“他运气太好了,那天不在车上。由于我们的失误,你哥坠桥,对不起。”说到此,他苍老消瘦的脊背居然真的弯了弯,道歉的样子,旋即抬起身来,“令尊听说了这件事大怒,但他先做的是封锁消息。”
是啊,颜参这么好面子,怎么会让混字母圈的儿子间见情夫掉海里这件事宣传得沸沸扬扬。
结果晚了。
好事的媒体发现颜家长子坠桥竟是坐着别人的车,顺藤摸瓜多少扯出了点两人的丑闻。颜家长子厮混字母圈的丑闻一时没压下去,导致颜氏集团股票下跌,公关部门处理了好久才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