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皖在轻抚中睡着了。
颜弈淇赤脚站在喷头下,仰面冲着冷水澡,身上的线条劲瘦优美。
才成年不久的小美人收到最珍贵的成人礼,睡不着。
铺天盖地的愧疚几乎淹没了他,替代品,发泄物,他就是这样对自己喜欢的人。谷皖几乎给了他一切,他却连一半真相都不敢分享。
颜弈淇扶着冰冷shi滑的墙壁,任水流蜿蜒过眉间,睫毛,鼻梁,喉结,鼓动的胸腔,流遍全身。
等办完这件事。
只要办完这件事......
谷皖早上起床的时候,摸到旁边的人不见了。
他想起床,腰传来抗议,一头栽回去才发现自己穿着干净的睡衣,身上已经被擦洗过了。
颜弈淇穿着谷皖昨天给他买的淡蓝色棉质睡衣,在厨房忙碌,电饭煲调到熬粥一档,热水壶沸腾着,发出呼呼的声响。感觉到后面有声响,是谷皖靠着门看他。
“醒了?”颜弈淇笑道。
“早上好,小美人。”谷皖挥挥手,经历了昨天的事,他怎么也想占点便宜回来。
颜弈淇把电源关了,掀开电饭煲,盛出用谷皖家仅剩的一点米煲的粥,动作不紧不慢,说话有来有往,“哥哥早上好,腰好了吗?屁股不疼了吗?”
吓得谷皖站直了,“不是说允许我叫的吗?”
“当然。”颜弈淇端起碗往出走,路过在谷皖唇上偷了腥,“我就是问一下,哥哥别想多。”
早上的饭比较简单,因为颜弈淇衣服还没干,没法下去买早点,只能用谷皖家里仅剩的那点米勉强煲了一锅粥。
谷皖有点过意不去,觉得委屈人家了,“早知道昨天的饭不倒了。”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和哥哥吃什么我都愿意。”颜弈淇莞尔,“那些菜随时可以去买,想吃就和我说。”
谷皖埋头苦吃用不着怎么费劲的大米粥,在甜言蜜语下举手投降。
论会撩这点功夫,他实在不及颜弈淇一半。
帝都迎来了难得的好天气。
夏天亘古不变的定律:在燥热难耐时总会来一场倾盆大雨。
空气变得shi漉漉的,凉风取代了之前吹在人身上就能糊一身汗的热风。
侯斌把一些备用的衣服拿给颜弈淇。他被颜弈淇告知只是告诉他在朋友家借住几天,怕这位娇贵的二少受委屈。他若是知道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二少每天做饭洗盘子估计是要大跌眼镜。
白天长,黑夜短。颜弈淇就在白天费尽心思地去蹭谷皖的课,黑夜再极尽缠绵。
后来谷皖认识到拦也拦不住,反正他也是提前修研究生的课,班里都是认识人,干脆大大方方带他一起上课。
连程航都好奇,试探性问:“你弟也打算学中文?”
谷皖看了看旁边一本正经听课做笔记的颜弈淇,笑道:“应该不是,他不喜欢文科专业。”之前在学校和谢晨聊天时,无意中知道颜弈淇理科成绩几乎是全校第一水平,心里有点小骄傲。
安静听课做笔记的人书写动作凝滞了一下,很认真地侧头对谷皖说:“喜欢。”
他们这边的时光仿佛停了下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若生生分离出的另一个世界。美好的不真实。谷皖抱着颜弈淇的时候,任何剖白都黯然失色,不足以形容当下的感受。
有时颜弈淇会站在窗口打很长时间的电话,打完眉目紧缩,让谷皖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提醒着他现在这一切也许只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
“你觉得我肤浅吗?”
今夜雨止星见,湛蓝的天壁璀璨无比。
谷皖靠在颜弈淇肩头看星星,不知不觉问出这句话。
“为何这样说?”颜弈淇不解。
谷皖从他肩上抬起头,“因为我说,第一次见就喜欢你,你信吗?”
一见钟情的人十有八九是外貌协会。他也如此。
颜弈淇身上还有好多吸引他的地方,让他列举不完。他都不相信,怎么让他找着这么个宝贝。
“不会。”颜弈淇淡淡道。
“真的?”谷皖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相信一见钟情。”颜弈淇勾唇,捧着他的脸认真道:“如果你算是一见钟情,我比一见钟情还早,不是更肤浅?”
当中介把谷皖的照片拿给他的时候,他就想要这个人,占有这个人。
也许在当时并不是喜欢,但他想撒个谎。
舌头撬开齿壁,谷皖微张着嘴,任予取予求。接吻接出经验了,颜弈淇知道他换气的规律,谷皖笨拙地描摹出颜弈淇舌头活动的轨迹。
亲了个嘴好像比体力活都累,颜弈淇给他顺气,笑他练多久都像初吻一样。
谷皖老脸一红,旋即想起什么,呐呐“你原来的手机打不通,可以给我新号吗?”
是“可以”,而不是命令式语气,谷皖不知道他愿意与否。但他吸取经验,不能因为人还在身边就放下心,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