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曾经发生在帝王起居室的某场谈话。
“圣·埃苏佩里魔法学院的邀请函?”
“是的,”青年那如山泉般清越动听的嗓音停顿了片刻,似在思索如何更委婉地宣布这个消息,最终却仍是直接道,“我已经决定接受了。”
已经……决定了啊。卢克勒修斯合上了黑沉的双眼,不敢去看那个态度坚决的金发青年,害怕多看一眼就会让自己的意志崩溃,毫无尊严地下跪乞求对方留下。若真能改变对方的想法,自己的尊严倒也不值什么,但他知道即使这么做了也只会是徒劳。
青年难得端正地坐在沙发中,显然是完全做好了面对拒绝并据理力争的准备,直至得到想要的结果。
那其实没有必要。
“圣·埃苏佩里的院长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但校园毕竟不比皇宫,不可控的因素太多。目前的调查结果显示,确有一股外来势力在近些年来介入了帝国的事务,通过对保守派贵族施加影响以阻碍改革的进程。那股势力如果真的属于有智慧的恶魔,你身为唯一的时空法师将会面临极大的危险,”卢克勒修斯的耳边响起了自己意外冷静的声音,就连说到对方可能的险境时都不曾颤抖,“在明知这一切的情况下,你还是坚持这个决定吗?”
“是的,”青年的回复十分果断且铿锵有力,应当是早已深思熟虑过了。
“既然如此,去吧,索尔,”只有卢克勒修斯自己知道,说出这句短短的话需要多大的力量,“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你不打算阻止我吗,舅舅?”自从发现他对此似乎不再过分抗拒了之后,青年偶尔会换回那个最习惯的称呼。
那溢于言表的惊讶让卢克勒修斯的胸腔闷闷发疼。他竟然一不小心就让自己在这孩子的心目中成了最专横无趣的那种讨厌家长了啊。一想到对方甚至可能因他的种种限制而在心底怨恨过他,他就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痛楚,但却仍是不由自主地那么做。实在是,索尔十五岁那年的实验事故真的吓到他了。他养了整整十八年的孩子唯一一次离开他的视线就差点成了永别,这叫他如何能放心?
然而……
卢克勒修斯又想起了那日深夜收到的情报。一切与索尔有关的消息都会在第一时间被送到他的手中,所以事情发生后没多久他就知道了,当时才刚刚与他尽情欢爱过的青年竟是直接从他的怀里传送去直面深渊了。而那也彻底粉碎了他最后的一丝妄想。
这些年来,他不顾长辈的身份,放纵自己不知羞耻地坦荡表达对索尔的过度依赖时,也曾在心底暗暗期盼过:如果你知道自己对我有多重要,下次在一头扎入危险之中前,是否会多半分犹豫,片刻迟疑?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不会的。他不会为任何人停下前进的脚步。既然如此,何必再试图以自己那些卑微的,无关紧要的情绪去束缚注定翱翔于天际的他?长成的雄鹰早晚会离开安全的巢xue与父母的庇护,飞向属于他的天空,勇敢地面对一切危险与未知,创造奇迹,留下传说。
所以,去吧,索尔。努力飞高一点,越高越好,让远在万里之外的我也能看见你那矫健的身影,聊以慰籍。
虽然心中顷刻间涌上了万千思绪,但对于这些卢克勒修斯一个字都没有说。沉默良久后,他最终只是道,“你长大了,索尔。你终究是……自由的。”
“我为你骄傲。”
青年离开了。
卢克勒修斯独自一人坐在静悄悄的起居室中,宛若一尊雕像般几乎看不出丝毫生命的迹象。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之内他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太过干脆的放手了。然而即使他不放手又能如何呢?他抓不住他的。
我会尽量不去想你在对谁欢笑,不去嫉妒有幸被你的光辉照耀的人们,不去抱怨这片冰冷孤寂的黑暗,只是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般,在黑暗中守望黎明。
我会习惯没有你的日子。我会习惯的。我会习惯。
直至上方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拭去了他眼角的泪水,卢克勒修斯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了。
去而复返后不知在一旁静静看了多久的青年解除了隐身,将他带入了一个充斥着暖意与清香的怀抱。那尖尖的下巴压在他的头顶亲昵地蹭了蹭,那悦耳的嗓音低声呢喃,“对一个时空法师来说,多远的距离都不是相聚的阻碍。我会经常回来的,我向你保证,毕竟无论我走到哪里……”
“我的家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
但今日的青年显然并没有回家的打算。
尊贵的帝王端坐于庄严的办公桌后,低头注视着右手中指上那枚被索尔改造成了通讯器的权戒,耳边回荡着青年不容拒绝的命令,久久没有动作。身下那两口饥渴的小xue早已在他听清楚索尔话语的瞬间兴奋激动了起来,蠕动着吐出一股又一股的yInye,催促他赶紧听话将它们从贞Cao带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大力抚慰玩弄。
想到索尔要求他在每日入睡前记录下这款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