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倚着书桌对院落里含苞待放的腊梅出神。
自打她去东宫拜谒过,太女命人安排她住来城郊这处。
转眼三日过去。
李绍娮缉拿下狱,她在外头希望渺茫地等,每一瞬都是煎熬……
自入夜,寒风乍起。
睡前,心头空落的人倚着浴桶发了会儿呆,后知后觉水感温良,起身将要退出来。
“啪”一声房门被掀开,瞬息之间,房间中几盏灯火尽数熄灭。
毫无征兆,顾卿以为是急风掀开的门,她草草擦过身上水珠,裹上中衣趿拉绣花鞋,瑟缩肩膀走出来。
她绕过屏风极快扭回头,羞愤道:“你出去!”
她万万没料到,房门是被人推开的。自己近乎赤裸的情态下,竟被人瞧见了!顾卿心里万般羞耻,却又避无可避。她转身快步往回,更未料想那人追了上来。
原来,那个世人传扬懂礼守节的太女君子,竟然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叶翎珏大步悠哉随她跨入浴室,一把将人揽住。她自幼细目目力极佳,即便是眼下夜深,房中情形以及背对她的小女子的举动,都在她掌握之中。
“女妃果然是下贱东西,你不睡,便是日夜等着勾引孤吧?”叶翎珏眼疾手快,避过眼前小绵羊紧护在胸前的双手,探入她半遮半掩的衣襟之中,扣住她胸ru,大力一捏。
“唔!”顾卿勉强掩下了呻yin,一手拢着衣襟一手攥住狼手手腕,费力要将它移开。
“阿娮才不会是你等下贱女子!”叶翎珏自她身后贴靠上来,手上进犯的动作不停,神色却万般痴迷道:“她是驰骋疆场的少年将军,是翩翩风度的正人君子!定是母皇冤枉了她!是朝中有贼子忌惮李家势大,陷害于她!孤要找人为她正身!”叶翎珏越想越怒,拂袖要走。
顾卿一听这话,寒意从脚下涌上来,她顾不得自己方才逃离虎口,转身,缠住她胳膊,哀求道:“你不要去!阿娮当真是女妃!”
以叶翎珏所述,若是找人为李绍娮验明正身,阿娮清白势必不保。顾卿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说什么?”叶翎珏方才浮现的些微希翼轻而易举被人告吹,她气急败坏回身,凤眸之中窜动烈火,“你如何得知她真实身份?”叶翎珏眯起眸子,长手扣住眼前女子的脖颈,渐渐施力,“莫不是你碰过她了?!”
顾卿难以呼吸,憋红了脸。勉强摇头吐不出字。
不予人解释机会,叶翎珏将人揽住腰腹,丢她在水里。
中衣连带着未干透的躯体重新被打shi,顾卿这才掀起害怕,她缩在浴池边,畏惧无措地呆愣瞧着眼前人宽衣动作,“你要做什么?”
叶翎珏不疾不徐解玉带褪锦袍,“孤要做什么,爱妾等下便就知道了。”
叶翎珏这话是真的把顾卿逼到了绝境,她放眼四顾转身要逃,踩上浴桶座位的香柏木,下一瞬被后来人箍住腰肢拉回深渊。
“你放开我!”跌回水中的顾卿心沉到底,她奋力挣脱禁锢的手。圆润的指甲在叶翎珏的手上划落道道血痕。
叶翎珏受痛,耐心告罄,将人拍落水中,淡眼看她在水面挣扎扑腾。叶翎珏闲手褪去染shi的杏黄中衣,伸手一捞,将无用挣扎的可怜人从水中捞起、拎来面前。
叶翎珏临近,淡漠注视眼前秀发凌乱狼狈不堪的女子,而她本身,言行举止、身带上位者的桀骜,“你最好老实回话,莫要挑战孤的耐性。”
顾卿脸色发白,气势不减地回瞪她,“殿下此言何意?”
“告知孤,你如何得知阿娮身世!”叶翎珏的手骤然收紧,犹如铁钳禁锢细腰,圈人来身前,以熊熊怒火锻烧她内外。
风雨欲来,天幕低垂。傲梅凌寒屹立,直面风雨。
“在北境时,是阿娮亲口告诉我的。”
北境北境!叶翎珏咬牙,她最气烦这话题——边关苦寒之地,战火连天为世人避讳,偏生又是李绍娮历练成名之处,又是她与面前这女子相逢相知之所在!
肝火大动,世人称赞的仁德君子相被叶翎珏亲手剖离撕裂。叶翎珏暂且松开予她的圈禁,逼她后退到浴桶边缘,在她退无可退时,钳制下颔逼视与她,“你与阿娮朝夕相处,她伤时模样你必定见过。”
叶翎珏眼中寒光毕现,低沉道:“……她几次伤重,是由你看顾的?”
无惧扑面的汹涌怒气,顾卿泰然自若,斩钉截铁单答了“是”。
气血上头,叶翎珏大怒,在顾卿惊慌眸子倒影中,伸手剥落她单衣,“女子清白大过天,你见了阿娮身子,孤便要你亲身偿还!”
惊诧再是羞愤,顾卿怀抱双臂,清亮的眸子穿透狭长凤眸中的灼热烈焰,直白拆穿叶翎珏的图谋算计:“太女今夜来此,是为羞辱民女吗!”
叶翎珏怒极反笑,手搭上她肩膀,眸心深不见底,“卿这是什么话,孤是来告知喜讯与卿。储君贴近寻常女儿面颊,状似亲昵,“我想到了救阿娮出来的法子,你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