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中急匆匆地离开了,陆慈予也实在是撑不住刚才微笑地假面,他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重新躺回床上,顾程霜似乎觉得还没有说够,又忍不住冷冷的讽刺道:“陆慈予,你对别人这样好的手段,怎么对我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
陆慈予不想和他争辩什么,躺下去什么都不肯说了。他越是这个样子,顾程霜就越是觉得心头涌上来一团火,烧的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明明三年之前分别,两个人约定好,等到三年之后,他顾程霜一定会回来娶他为妻,结果呢?
等到自己回来的时候,他变成了自己父亲,那个风流成性的顾老太爷子的十八房小妾,自己见了他,甚至还要喊他一声小妈。
这件事情,对于顾程霜来说,哪怕不拿出来细细品味,仍旧是心中发疼的伤疤,陆慈予不愿意跟自己讲究竟是为什么,哪怕是骗骗自己他都不愿意,自己不也是在心里帮他开脱了嘛?
安慰自己陆慈予他一定是有苦衷的,这种苦衷没办法说出来,没办法告诉自己,只能他独自一个人吞咽下去。
这样想想,似乎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可是呢?陆慈予可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连这种见过区区两次面的郎中都能够给迷得昏头昏脑,非要跟他交朋友。这算什么,这是什么?
之前安慰自己的那一番说辞,在这种时候,似乎就都变成了一场笑话,可怜他这一腔真情,竟然是错付了的。
陆慈予啊,陆慈予……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顾程霜心中痛极了,仍旧耐心的给陆慈予盖上被子,正想要离开,却被陆慈予抓住了胳膊,“顾郎……别走,别离开我好不好?”
顾程霜心头一惊,附身过去看陆慈予的状况,却见他已经在药效下睡着了,似乎是半梦半醒之间,抓住了自己。他心头突然一阵轻快,在梦里都还在念着自己的名字,应该是……还对自己有几分真情吧?
就为了这几份真情,自己也舍不得啊……
——
陆慈予醒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一片漆黑,他下意识地动了一下,突然觉察到自己的手似乎是被谁紧紧的握着。
陆慈予一惊,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借着窗外的一点点光亮看过去,看见了顾程霜,顾程霜趴在他的床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已经睡着了。
陆慈予没出息的摒住了呼吸,想要让这一刻的温情能够延长一点儿,只不过顾程霜实在是过分警觉,在陆慈予轻微一挣扎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坐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脖颈,手便自然而然地放开了陆慈予的手。
熟悉的温热离开,陆慈予心里不受控制的失落了一下,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准备起身,顾程霜按住他,“你还没有好利索,我让刘伯把饭菜端过来,就在你这里吃就好了。”
“这不合规矩……”陆慈予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
“规矩?”顾程霜冷笑了一声,“我就是规矩,用不着遵守什么有的没的的规矩。”
见顾程霜这样说,陆慈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没什么用了,只好闭上嘴,不再发表意见,静静的等待着佣人们把饭菜端上来。
陆慈予身体虚弱,顾程霜直接让人把饭桌端到了陆慈予的床边上,倘若不是陆慈予强烈反对,说不定顾程霜还准备端着碗,借着他“身体太虚弱,可能端不住碗”这种压根儿就不应该出现的理由,来给他喂饭。
还在顾程霜还没有这么的丧心病狂,虽然陆慈予内心也十分渴望能够跟顾程霜再亲密一些,但是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实在是配不上这么美好的顾程霜,所以还不如两个人有些距离,不要继续这样下去,免得再产生了什么不应该产生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顾程霜端着碗看着夹着一根青菜已经沉默了好半天的陆慈予,“是觉得饭菜不合你胃口嘛?”
陆慈予猛地回过身来,赶忙掩饰性地说道:“没有没有,只是觉得身上有些黏黏的不太舒服,想要一会儿洗个澡。”
“洗澡?”
顾程霜之前把陆慈予带回来,见他满身脏污,已经差人帮他洗过澡了,今天因为风寒的缘故,倒是又出了些汗,黏黏乎乎的,实在是不够爽利。
顾程霜不太愿意让陆慈予在这种 时候洗澡,很容易再次让风寒侵入了身体,生病的话就更加不好医治了。
只不过,陆慈予难地给他提一次要求,不答应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顾程霜沉yin了一下,妥协道:“等吃完饭我帮你洗澡。”
“啊?!”陆慈予被这番话吓了一跳,马上拒绝道,“不了不了,还是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我们现如今的关系,给你做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吧?”
陆慈予忍不住沉默了下来,却是是啊,现在自己的身份是被顾程霜继承的遗产,是卑贱的属于顾程霜的一个物品罢了,就算是顾程霜想要对自己做什么,也没关系的。
扭扭捏捏装的冰清玉洁,有什么用呢?
陆慈予在心里苦笑一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