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蛋糕,你尝尝。”李欲行偏过头瞧着正跟人打着牌的向晚萤。对方估计是又赢了一局,脸上笑得都快乐开了花了。与往常暴戾又乖张的表现不同,赢牌的向晚萤总是透露着小得意样子,很招人喜欢。
好好用洗发水清理过的毛发柔顺地垂着,碎碎的刘海散在额前。李欲行把手中的蛋糕盘子递过去,等向晚萤接了,就下意识地揉揉对方的头。
呼噜毛发,给兽类顺毛一般都是容易招厌的,拽拽猫尾巴尚还会被狠咬一口,更不用说是摸老虎尾巴,或是揉暴戾青年的头了。
可惜在向晚萤心中,李欲行就偏偏是个例外。被揉了头的青年稍微低了低脑袋让对方揉得更舒服,接过手中的盘子和叉子,挖了一大勺的巧克力慕斯千层,塞进了嘴里。
哇,甜得真香。向晚萤舒适地扬了扬嘴角,抬起头瞧着坐在一旁柜子上的李欲行。对方坐柜子还不老实,翘着腿在那里玩数独,捏着铅笔涂涂画画的。他本来还想问对方是从哪儿偷的,看李欲行那么专注就懒得打扰了,转过身继续去打他的水友牌局。
监狱里没太多可娱乐的活动,断网断电经常有的事。这帮人借着向晚萤的面儿,享受了不少不用网的娱乐活动。其中也就有这打扑克牌。
赌注不能用钱,货币就是香烟。牌子贵的香烟是价格高的筹码,便宜的也就顶得上Casino(赌城)里一元两元的筹码货币。
梭哈是比较常见的玩法,但德州扑克他们也有玩的。像二十一点,拖拉机,五十K,跑得快,炸金花这种也都有。
但现在这局他们玩的,就是梭哈。
赌局分两方。各家一张底牌,待到决胜负时才可翻开。从发第二张牌开始,每发一张牌,以牌面大者为先,进行下注。双方到结束一共手里会有五张牌。
待头家下注后,想继续玩的下家便可以选择跟注。但这跟注至少需要跟到和上家相同的筹码。当然下家也可以选择加注更多。各家如果觉得自己的牌况不妙,不想继续便可以选择放弃认赔。这也算作是弃牌投降了。
等待牌局结束,先前跟过的筹码,亦无法取回。
最后一轮下注是比赛的关键,在这一轮中,玩家可以进行梭哈,所谓梭哈是押上所有未放弃的玩家所能够跟的最大筹码。等到下注的人都对下注进行表态后,便掀开底牌一决胜负。这时,牌面最大的人可赢得桌面所有的筹码。
他们这种牌局都玩得比较大,不仅在游戏牌局里面的两个人可以对彼此的牌下注,旁边围观的人也可以。这也是为什么总会聚那么多人。他们在旁边看着游戏局不用下那么大的注,也不用担心输到一无所有,却可以像看拳击比赛一样下注赌烟牌,只要猜对谁赢就行。
坐在向晚萤对面的是小六,跟他关系不错的亲近下属。这是个魁梧的青年人,以前在部队里练过,有着健硕结实的肌rou和稍许聪明的头脑。虽然看着壮实又狂野,但他动起脑袋也不输别人。小六进监狱犯的是自卫杀人罪,判了无期。
向晚萤进监狱的时候小六就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年了,甚至还照应着他辅佐得到了监狱的地下掌控权。
跟聪明人玩牌才有意思。向晚萤也挺喜欢赌博拼上一切的那种输赢绝望的,虽然他不会上头多瘾。有性瘾这一条就够了。
如今摆在台面上的牌双方各四张,而压的赌注已经有十几条的香烟了。里面压的都是些杂牌,像黄鹤楼中华这样的烟牌也暗含其中。压的烟牌是筹码,最后是可以拿去兑换真货的,所以很多烟瘾的狱犯对这些东西急眼极了。有赌瘾的赌徒就对此不以为然,只当作钱花,交易货物商品。
他们两个的牌这局都不算太好,露出来的四张牌都是散的。小六那边甚至更厉害一点,有着黑桃起手的一张A。剩下的牌就杂乱了些,是4、7、8。红桃草花散着,显然凑不齐同花顺。
可向晚萤这边的牌就更次了。一张方块Queen,一张方块10,剩下排老末的红桃2草花3,格外不起眼。
如果压着的那张牌赌不到一张大牌或者对子,他就输得奇惨无比了。
周围乌泱泱聚了一大批的人,在小六旁边点兵点将的也多得是。他们或暗示对方这局稳赢,或就在这里夸耀向老大稳了肯定可以反败为胜绝地求生。这局的压向晚萤的赔率是1:0.4,还是相信向晚萤赢的多一点。因此紧张的人不少,都生怕自己把本亏出去,心都纠结到了嗓子尖去了。
小六难得有机会打败他大哥,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喜色,眼睛紧紧盯着向晚萤。他压在最后剩的那张牌上,指尖都在微微发抖。赢了他大哥至少能吃香的喝辣的过一周,向哥私底下还允许他赢了就能去自己在澡间的独立位置洗。反正向晚萤自己屋里就有洗浴间,他要那群众澡堂个什么劲。
向晚萤面上瞧不出来什么神色,扑克脸摆得标志。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在扑克牌上敲打着,似乎是有些不耐烦拖的时间这么长久。“开牌?”
三、二、一。
小六剩下那张是散的,草花5。他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