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否还有能力上诉缓解,甚至抓住那个人。他欠的,应该还完了。还不了的,他给不起了。
尽管他哥不知道,但向晚萤其实从小就是仰视着他长大的。憧憬自己的哥哥可以与众不同,哪怕是特立独行,但对方有随心所欲的能力。向晚萤则承受了他不需要担忧的那一部分事情,被迫撑起责任感。进了军校,拿了比他哥更优秀的战绩,拿到比任何人都更优秀的战绩,向晚萤其实..从来都没有骄傲自得过。
那只是他训练应得的结果,如果任何人像他一样付诸努力,一样可以实现同等的成就。媒体舆论在惊叹他的天赋与成就的时候,向晚萤在思考下一次作战的战术。
而一切在他二十一岁那年,戛然而止。
距离现在,不过两年罢了。天翻地覆。
但他哥从来不需要担心这样的事情,至少向晚萤以为对方没有。向珏琛看起来对这些事总是漫不经心,而实际上,向晚萤也很难看透他哥哥。对方就好像对生命中任何事情都燃不起兴趣。直到对方在他面前,命令他脱衣服。纵使是向晚萤也心态崩溃难堪这种乱伦妄想的重负。
"Break my heart, night-firefly. Break my heart, into a thousand pieces. Do whatever you want. I love you right from the start." (打碎我的心吧,晚萤。将我的心,打碎一千次。对我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我从最初的最初就爱你了。)
向晚萤有些无奈地站直身体,替向珏琛整理了一边衬衫、西装外套,和领带。他的手劲儿很轻缓,甚至带着一点爱人的烂漫情深。“明明比谁都清楚,我缺乏爱人的能力。”他吃软不吃硬,天下人都知道。
向珏琛肆意地笑了笑,他的笑容都只留给向晚萤了。“真讽刺。向家被觊觎了二十几年的哥俩,一个不会爱人,一个,脑子有病,是个疯子。”
“却偏偏爱惨了自己弟弟。”向晚萤替他补上下半句。他整理完衣领,伸手抹去向珏琛脸颊的泪光。“也许是心理诈骗,谁知道呢。我可不觉得你现在还爱我,哥哥。”
英文单词‘obsessed’,是他哥对他的感情。痴迷狂热,入魔般地念想。‘possession’,是他哥对他的定位。个人财产,私人物品。
‘向晚萤应该权权属于向珏琛,是他的独有玩具。’这恐怕就是副典狱长的挣扎了吧。而他哥,最喜欢破坏玩具。得到手就想毁掉,想看着玩具绝望落进地狱。
不是爱,而是一个得不到满足的狂妄病态小孩子,张牙舞爪地伸着手,叫嚣着要得到玩具罢了。到了手会欣喜又不满意地狠狠摔出去,再妄想得到下一个。
而向晚萤在很久之前就清楚这一点了。他也对这样的情感没有兴趣。毕竟归根到底,他没有恋爱这种情绪,也绝对不会是、斯德哥尔摩患者。
向珏琛的强制爱,在他身上,会永远翻车。而看起来,他哥已经选择放弃这种无尽的穷途了。
向珏琛缓缓地站起身,跟在向晚萤身后瞧着对方走回典狱里去。就这样倚在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体会风的动静。
向珏琛没想到短时间内会看见柏津空,可对方像是无事发生一般从庚辛的办公室出来,嘴角带笑。向珏琛本是想去看一眼庚辛,看见是他出来,就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放你了?”对方标志的红发格外地耀眼,迎着走廊的灯光现在显得有些刺目。
柏津空抬起头望着他,轻声笑了笑,抹了抹正在流血的鼻子。他脸上有些淤痕和红肿印子的,看起来有点惨。“嗯。出来见见,老朋友。”
向珏琛望着他离开的身影,注意到他连腿都有点跛了。“庚辛对你动了私刑吗?”这句话有些蠢。向珏琛说完自己也不得不承认。
柏津空扭头望他,“怎么可能,我让他打我的。我就这么有病,你知道吗。”
向珏琛一时间也没分清这是讽刺还是反话。但按照常理庚辛确实不会双重标准:自己在一方面狠狠揍了他就因为他动私刑,另一方面自己还下禁闭室去动手针对一个父亲的合作伙伴。他推开门,瞧着里面正在改文件的庚辛。
和柏津空有些鲜明对比的深蓝色头发,现在被冷风空调吹得飘起来,额前的碎发遮住半个额头,挡不住剑眉和星目。对方心情不好。
“庚辛。”向珏琛平淡地开口,望着他。“我以为你不想见柏津空。”
“也没什么,是时候该放他出来了。”庚辛还没停下笔,正在瞧手中的狱犯资料。有人准备申诉,重新上诉之前的案件,而与他共犯的狱友正在申请离监探亲。
“我今天扇了他一巴掌,还把精液射他脸上了。”向珏琛望着庚辛,挪到他面前的小沙发上默默坐下,屁股疼得一紧。觉得庚辛待会儿还会揍他。“动私刑是五十下皮带,你..你要现在罚吗?”他还是隐瞒了事实。
“那是他自找的。”庚辛在文件下面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