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叶孟觉的安慰,一切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模样。大陆那头的魔门似乎因为追月楼的覆灭而暂时消失了一段时间,让范归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唯一让他有些不满的事情,便是叶孟觉这辈子兴许都没法给他生孩子。
少年对这种事情并不在意,偶尔提起也只是笑说:“像我这样没有主见任人欺负的性子,若是生下的孩子也同我一般那可怎么是好,还是没有的好。”
范归倒是不乐意了,他捏了捏叶孟觉有些圆起来的小脸:“这孩子铁定像我,就算不像我,我也会把他教成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我看是天下第一无赖才对。”叶孟觉也笑了起来。
范归凝视着他的侧脸,在心头酝酿了许久的话语终于脱口而出:“觉儿,你愿意成为我的道侣么?”
“嗯?”叶孟觉反应了好一会,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有些不安地看着范归,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意思。过了半晌,少年才轻轻开口道:“你……你说的是真的么?我还以为……以为你已经忘了之前在小师叔面前说的……”
范归也是一愣,旋即大笑道:“我怎么可能会忘,可不是被水镜观的事情耽搁了。既然小觉儿也早已此意,那此事宜快不宜慢,我马上就去安排。”
叶孟觉先前也曾见过观内有男女弟子结为道侣,其过程简洁无比,不过是请了各自师尊来做个见证罢了。可他没想到范归这一出,竟是弄了偌大一番阵仗。
先是衣裳,他并非女子,从前的衣裳也不适用。那婚衣便专门由了心灵手巧的女弟子重新缝制,虽然两名男性结为道侣有颇多旧例,可范归偏是要折腾出别出心裁来。整个北武大陆说得上名字的绫罗绸缎都往叶孟觉房内送,起先他还觉得惊艳,看得多了,便也不过如此。
成婚当日,整个紫微宫一片喜气洋洋,叶孟觉从来只是穿着普通弟子的衣裳,何时着过如此华裳,那些颜色斑斓的装饰物,倒是要将他脖子都压垮了去。
他有些不悦地看着镜中被打扮成了贵公子模样的自己,又闷闷出声:“师姐,这玩意能不能取下来?”
那女弟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可不成,范师叔亲自嘱咐过的,一样也不能少。”
叶孟觉撅着嘴,也只能作罢。
修仙者结为道侣,不似寻常夫妻三拜天地,而是只需向上神烧香祈祷即可。届时有门中长辈亲自为新人卜卦出签,测算姻缘。
依照范归本意,该是将叶孟觉师尊肖若血请来,可后者近日身体抱恙,便辞了此事。
叶孟觉一点也不敢疏忽地并肩与范归烧香祈祷,生怕自己若是有丝毫闪失,那Yin晴不定的神明便会降下天罚。
这日的阳光格外绚烂,叶孟觉微微眯着眼睛,看见由范归亲自指定的某位师叔祖亲自开阵卜卦。通常来说,此卦象多少预示着这对道侣未来命运,十有八九倒也都对得上号。
两人伫立片刻,只见一纸签文轻轻飘落,叶孟觉凝神细看,却见上头轻描淡写的七字,却在冥冥之中暗示了他同范归的结局。
浓云蔽日不见明。
范归脸色骤变,果断将签文捡起放入袖口。那位师叔祖自然也明白他心意,胡说八道了一番,言明此乃是大吉之卦云云。
众人齐声欢呼,见礼已成,便就此退去。
范归所居住的正殿此刻却被打造成了婚房,叶孟觉踏上那台阶之时,心头依然有挥散不去的Yin霾。此卦象甚为不吉,与陆远灯当日所言不谋而合,莫非后者早已在那日便看出了他与范归终究是走不远的?
叶孟觉打了个冷颤,抬头撞进前面那人的怀中。
范归见他神情恍惚,也开口问道:“如何,还在想那纸签文?”
叶孟觉轻轻点了点头,有些不真实地望着寝殿里陌生的红色与金色:“从方才我就在想,这是不是……只是我的一场梦呢?”
范归蹙眉,伸手在叶孟觉沾染了胭脂的小脸上重重一捏。
“唔……你掐我做什么?”
“痛么?”
叶孟觉有些面红耳赤地捂着脸:“我知道是真的……从今天以后,我就是范师叔的道侣了。”
范归微微笑着,像是痴了一样望着叶孟觉:“我都不知道,以前怎么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
叶孟觉眨了眨眼睛:“你还提那些做什么,我都快忘记得差不多了。”他有些乖巧地伏在范归怀中,又说道:“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范归心中柔肠万千,“觉儿,可惜咱们身份所限,不能像寻常人家那般。“
叶孟觉感觉这份幸福太过厚重,缠绵悱恻地几乎要将他击晕过去,不知不觉间,他早日瘫软在那柔软的婚床之上,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范归也没有开口,只是轻轻覆了上去,嗅着少年身上那种仿若青草的芬芳气息:“以后觉儿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我一直都是师叔你一个人的……”叶孟觉缩了缩身子,口中说的话却有如烈性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