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人。”
“啊?”护士大妈一副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伤在后脑勺,为了做手术,沈柯被剃掉一大块头发,光秃秃的地方有条五公分长的疤痕,不用照镜子沈柯都知道很丑,磨磨唧唧半天不想出去,怕庄毅看到。
“还在这待着干嘛?想我帮你缝回去?”眼镜片后发出两道锐利的光芒,沈柯一个激灵,立马跑出去。
医生抬了抬眼镜,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白痴。”
“阿嚏——”沈柯打了个喷嚏,想到头低下会暴露,连忙捂着头,谁料,他摸到了一顶帽子,那种可以将人大半张脸遮住的渔夫帽。
庄毅望着沈柯泪眼汪汪的模样,笑了笑,一手拉着人,一手提着行李箱,离开再也不想来的医院。
车上是淡淡的柠檬清香,和医院的清新剂完全不一样,坐进车里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沈柯深吸一口气,兴奋地左顾右盼,跟刚从监狱里出来几十年没见过外面的世界的人一样。
庄毅将沈柯的帽子拿掉,看了下后面的疤痕,医生缝针的技术不错,疤痕很细,“现在天气冷,出门可以戴帽子,等过两个月,头发就长出来了。”
突然手机响了,庄毅掏出,是沈沁发来的短信:我要走了,下午五点的飞机,你能来送我吗?我想看你最后一眼。
庄毅将短信给沈柯看,“你说我们去不去。”
“姐姐要去哪儿?”沈柯茫然地望向庄毅。
“不知道。”庄毅捏了捏沈柯的脸,不解地说:“她从没有把你当弟弟看待,你倒是一口一个姐姐叫的热乎。”
沈柯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庄毅以为沈柯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到沈柯低声说:“小的时候有一次我被爸爸朋友的儿子欺负,他将我推下秋千,姐姐看到了,不仅帮我报仇,上药,晚上还偷偷给我拿了我最爱吃的小蛋糕。”也许是想起那块蛋糕的美味,沈柯嘴角微微上扬,眉眼都带上笑意。
有一种人,从小缺爱,天生自卑,别人对他一点好他能记一辈子,恨不得十倍还回去,不敢欠人也怕欠人,宁愿自己吃亏不让别人吃亏,沈柯就是典型的例子。
庄毅没有接话,他已经知道答案,方向盘往右一打,车便往机场方向快速行驶。
原以为会看到父母,可是没有,过安检的队伍里,只有沈沁一个人,沈柯在不远处看着不断四处张望的沈沁,脸色比那日在家里看到的更加苍白,攥着机票的手细小如树枝,这个消瘦的女人身上哪里能找到曾经高贵端庄的沈沁的半点影子。
不知怎么的,沈柯有点难受,或许是看到当日自己的影子,又或许是想到那日的秦东明,轻轻扯了扯庄毅的衣角,“你,你去和姐姐道别吧。”
沈沁不敢相信庄毅会来,激动地扑了上去,庄毅第一反应是推开沈沁,却被越搂越紧,似乎用尽了沈沁全身的力气, “庄毅,谢谢你给过我渴望了三年的爱。”
“爸,妈,我已经坐上飞机了,知道你们不同意我去英国,可是我心意已决,不告诉你们是我不想再在你们面前哭。他们说的对,我做错了,所以我现在想改过来,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变成一只艳丽的凤凰,让你们继续为我骄傲,爱你们,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