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江淮安可以让她稍微打听些消息,可她已经许多天没有见过他了,平时请脉的太医匆忙而来匆忙离开,根本不给她询问的机会。
至于关雎宫的宫人,他们就像是被人调.教好的傀儡,除了按部就班的伺候她,别的什么话都不与她说。
再者,不是她的人她也不敢随意用。
崔氏心里发闷,她连外面的天变没变都不知道。
陆珩吐血昏迷的消息自然也在公子贵女中间传开了,当年与陆珩不和的公子无不幸灾乐祸,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殿下也会有今天,以前的他怕是死都没想过。
贵女则多是可惜,在场的贵女大都知道她们将来的命运就是被家族用来联姻,而联姻最好的对象便是皇室太子。一旦入主太子府,以后就能成为人上之人,就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崔二姑娘被家里看管了几天,不管她怎么哭怎么闹都没有用,她求过以前把她当做眼珠子疼的母亲,求过宠她的老祖宗,可她们都不愿意帮她,因为帮了她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短短几天时间,崔二姑娘原本圆润的脸颊迅速消瘦下来,她骄纵蛮横的性子也因为崔尚书强力打压而变得柔软。
如今听到陆珩吐血昏迷的消息,她也只是满怀恶意的想,怎么就不直接死了呢?
周皇后给崔二姑娘和废太子赐婚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在场的多数公子贵女都知道,听到陆珩昏迷的消息时,多数贵女下意识的朝崔二姑娘看去,那脸上的同情,可怜,以及隐藏的幸灾乐祸让崔二姑娘敏感的神经再度崩溃。
可是崔二姑娘不敢发作,因为在她进宫前,父亲特意找到她:“不许在宫里给我惹事,不然我不介意给废太子送具尸体过去。”
崔二姑娘知道父亲说的是真的,因为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冷的,比下着雪的天还冷,冷得让她连心跳都慢了几拍。
想到以后悲惨的命运,崔二姑娘忍不住落了泪,她宁愿嫁个商户也不想嫁给废太子守寡等死,她还年轻,一辈子还长,怎么能糟蹋在他身上呢?
周围的贵女见崔二姑娘哭泣,多只轻轻一笑便装作没看见。
在座的都是家族Jing心培养出来的淑女,修养自是不必说,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会维持好淑女的姿态。
崔二姑娘的行为在众多贵女中算是出格的,但众人也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毕竟她要嫁的人是有今天未必有明天的废太子。
用句不好听的话来说,她已经是被家族放弃的废棋,只等她入了陆珩府中,生死都不会再有人管。
周皇后也看到了坐在贵女中的崔二姑娘,她想了想,让钱嬷嬷去把崔二姑娘请了过来。
谨之装病这件事是秘密,是万不可透露的,她也不可能用这件事来安这位姑娘的心,可这崔二姑娘到底是谨之将来的妻子,她能看护的时候还是看护着她点。
周皇后让崔二姑娘坐在她的身边,低声与她说了几句话,又拔了支头上的发簪赏给她,以示她这个做皇后的对她的看重,也好叫她回到府中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她想,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出她的意思。
果然,在周皇后把发簪赏给崔二姑娘后,在场的贵女们看向她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审视。
宫宴上有多热闹陆珩不清楚,他在太医院躺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勉强把气喘匀了,他‘虚弱’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皇六子趴在病榻旁,瞪着滚圆的眼睛,似是在好奇的打量着他。
见他‘醒来’,皇六子木讷的表情也没有太多变化,他张了张嘴,结结巴巴道:“三,三哥,醒……”
陆珩朝皇六子露出个和善的笑容:“六殿下一直守在这里吗?”
皇六子脸上露出几许迷惘,他似乎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陆珩话里的意思,重重点头:“好久,三哥睡了好久,都不想等。”
陆珩轻咳了两声,扬起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草民多谢六殿下看护,草民感觉好多了,请六殿下放心。”
这位六殿下也不是什么好鸟,在他‘昏睡’的时候,这位六殿下不仅抓着他的手腕探了数次脉,还向他的体内打入了内力查探他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被他毁得干干净净!
以皇六子的功力,如果被试探是别人,百分之九十八得露馅。
皇六子磕磕巴巴道:“不,不谢。”
陆珩挣扎着要从病榻上爬起来,用了些时间和力气,没能成功。
他只得无奈而苦涩的和皇六子道:“六殿下,可否请你帮我把我的家仆叫进来,我还要去参加宫宴,时间怕是不够了。”
皇六子:“……”
此时他的心情无比复杂,他猜不透陆珩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还能说点什么,幸好他是傻子,什么都不用说。
皇六子难得没有装模作样的用傻子的姿态劝说陆珩,他抿了抿唇,沉默的走了出去。
不多时,陆珩的家仆快速走了进来,神色焦急。
陆珩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