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时,同样办了一个画展,邵琰去看过。
那段展前准备和展会举行的时间,十里恩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在床上更是只来过一轮就累得呼呼大睡,邵琰捏他熟睡的脸,好气又好笑。
七年太漫长,在哪里都要留下痕迹。
邵琰没胃口了,移步回酒店,洗过澡躺到床上便拨弄起手机处理邮箱,却不知不觉间开始放空。
以前每次出差,十里恩在这个时间都会打来电话,啰啰嗦嗦讲一堆,他随声应和,实际上手边正处理一沓沓资料,对方不可能听不出来他的敷衍,后来话就少了。
当时的邵琰还因为他终于懂事了些感到欣慰,现在却是熬夜等一个电话,怎么也等不到。
邵琰放下手机,在这样一个极其普通的夜晚突然意识到,他想十里恩,想得厉害。
不是因为不见面而想,而是见过面,还会想,即使曾经朝夕相处时,每天也都在期待下班回到家,抱着他入睡。
像这样出差的日子,对方打过来电话,他嫌唠叨,可若是一个电话都不打来,他准是一晚上什么工作都没心思处理。
邵琰索性放下手机,胳膊横到眼睛上,开始放任思绪不受控制地到处飘。恍惚间,竟记起他和十里恩的第一次就是在这样的酒店房间里。
一进门,十里恩就睁大眼睛,一本正经地问他:“你想和我做爱啊?”
看来分手的时间的确已经超出预想,邵琰突然感觉自己憋了一身的邪火无处发泄。他想,要是现在让他再听一遍这句话,估计也能和当时一样,身下的火蹭一下就烧到心头。
对十里恩的感情,居然七年过去,一分一毫都没有减少,无论是生理也好心理也罢,这令邵琰惊讶又茫然。
他很少有茫然这种情绪,但是现在,他离不开十里恩,十里恩却已经决定要离开他。
当一个人开始不断地回忆过去,说明他不愿再憧憬未来。邵琰承认,他不敢去想没有十里恩的未来,不敢想也想不出来,思绪便一直停留在过去,不可自拔了。
他们的第一次是两人在一起后,十里恩过的第一个生日,当晚,邵琰就把他拐到酒店。
“你想和我做爱啊?”十里恩满脸认真地问完他,站在房间里环顾四周,东摸摸西碰碰,回头对他苦恼地说:“可是我不会呀。”
他在勾引。
当时的邵琰脑子里只能想到这四个字,现在回忆起来,依然这么认为。
“我来查查,男人和男人怎么做爱……”
眼看十里恩说着就要从口袋里掏手机,邵琰赶紧胳膊一伸,夺过来,故作冷静地说他:“查什么,不用你瞎Cao心。”
“这怎么是瞎Cao心?”
十里恩不高兴,要去抢手机。邵琰把手举高,他蹦蹦跳跳地够不着,感觉被耍了,生气地抱住手臂转过身:“不查怎么做啊?我什么都不会!”
邵琰当然不会让他知道怎么做,若是让他知道了,估计等会儿要不就是气愤地夺门而出,要不就是害怕地夺门而出。
邵琰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走到他面前,捏他面颊上的软rou,泰然自若:“我知道就行了,你什么都不用干。”
十里恩怀疑地抬头看他一眼:“真的?”
“真的。”
“你怎么知道的?”
邵琰语塞,十里恩抓住把柄,立马跳脚:“你做过?你跟谁做过?”
邵琰哭笑不得:“我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这是常识。”邵琰直言。
“才不是常识呢!”十里恩抬起脑袋偏向一边,还挺骄傲:“我就不知道。”
邵琰抿一抿唇,弯腰在他嘴上啄了一口,不再争辩,低声问:“去洗澡?”
十里恩刚才还不羞不臊地样子,闻言立刻缩起脖子,从耳垂开始泛红,嘻嘻笑着打掩护,背过身一溜烟跑进厕所:“我先洗。”
十里恩洗了一个世纪长的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里面睡着了,邵琰中途去敲过三次门,十里恩隔着水声对他喊:“你不要着急!”
后来水声都停了,也不见人出来,邵琰才威胁他:“再不出来我进去了。”
话落,里面一阵sao动,十里恩终于冒着水汽出来了,结果那么长时间,竟连衣服也没穿齐整,浴袍衣领要掉不掉地挂在肩头,露出来的一大片rou上泛着粉红,像颗刚出水的桃儿。
邵琰眸色暗下去,不动声色地给他扯紧领口,眼睛瞟到他藏在衣袖里的手机,没说什么,快步进了洗手间。
等再出来时,就看见坐在床上的十里恩已经脱掉一边的浴袍,正歪着一侧身子,脑袋拼命向后拧,眼睛朝下,快要把自己的屁股盯出个窟窿。
没有丝毫赘rou的腰线扭出条诱人的曲线,入眼一片赤条条。
邵琰的呼吸瞬间变得滚烫。
十里恩对上他的眼神,惊叫一声,立马拉起被子包住自己,不可置信:“你怎么这么快就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