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上还迷瞪着的唐卿了,沉着脸转身就往外走,先前的那点酒意再看不见一丝一毫。
他是真装醉。
卧室里,谢临收拾妥当,唐余年便拉着他的手往外走。
这个时候的唐余年看上去还是余怒未消,谢临也不太敢和他多说什么,就任由着他拖着走。
下了楼,正好遇上唐余年二哥唐庆丰要去上厕所。
见人穿戴整齐要出门的样子,些微惊讶。
“老四你这个时候要走,不在爸面前再扮一会儿孝子了?”
他那嘴脸,还是十分看不上唐余年的样子,丝毫没有什么兄弟情份可言。
要是平日,唐余年只会当作没有听见,他这几个哥哥都视他为眼中钉,rou中刺,恨不得他消失才好,他也习惯了,但是今日,他偏站住了脚步。
他冷冷的一眼扫去,叫唐庆丰一个激灵,脸上那点似笑非笑顿时僵住了。
唐余年冷道:“你要闲着没事干,就回去好好教一教儿子,蠢得跟猪似的,被人当枪使了也不知道。”
唐庆丰:“你……”
他想生气,但心里更加没底。
唐卿这个臭小子不会又干了什么蠢事吧?把人气成这样,这事情估计不小!
这也顾不上再在嘴皮子上占便宜,唐庆丰转身就上楼找儿子去了。
唐卿已经醉死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是真醉,也没上床,就倒在地上。幸亏家里有中央空调,还铺着地毯,不然大过年的都能冻死他。
唐庆丰喊了两声没将人喊醒,又上脚踹了两脚,唐卿才哼唧着蠕动了两下。
这会儿酒意正上头呢。
唐二夫人听到自家儿子房间里的动静,还有老公的怒喝声,赶紧进来一看,顿时心疼得不行。
“哎哟,你干什么?就是过年喝点酒,你至于踹他吗?”
唐二夫人将老公推到一边,想去扶儿子,结果唐卿那么个个头,喝醉了死沉死沉,她也扶不动,自家老公仿佛被气到了,她只好出去喊阿姨过来一起帮忙。
等到把人安顿好了,唐二夫人才拉着唐庆丰一起出了儿子房间。
“你干什么啊,这大过年的,爸看到了该不高兴了。”
唐庆丰到底没忍住,没好气道:“还怕爸不高兴?家业现在都给老四了,现在我们是要怕老四不高兴。你等会儿去问问你儿子,他干了什么好事,把人气得连夜就走了。”
“老四走了?”唐二夫人吃惊,“这都快跨年了,他今天不是要留在这里的意思?”
就是这意思,然后人走了。
唐二夫人细一品,便觉得有点不对味了。
“不会又是和他那个同学有关系吧?我看他是喝酒喝疯头了,这世上是没人了吗?就盯着人不放?”
唐二夫人宠爱儿子,但是在谢临这件事上,她和唐庆丰是一个态度,一说就来气,恨不得一顿好打,把人打醒了。
唐庆丰气哼哼的没有说话,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主意。
但到底唐卿干了什么事,也只有等他醒过来再问他才知道了。
唐余年带着谢临已经出了唐家。
唐余年开车,谢临坐在副驾驶。
这个点,马上就要跨年了,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即使是海市的夜晚,灯火璀璨,也显得比起平日来多了一点冷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过年渐渐没有了年味。
布置得红红火火,不愁吃不愁穿,心态却变了。
“年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谢临指的不是回海棠苑,而是唐家主宅。
唐余年有些烦躁,想要吹一吹风,手指搭上了车窗按钮上,但顾及到身边的人,又把手收了回来。
大冬天的风可凛冽着。
“算了,不回了,家里不缺人。”
唐家那一大家子,确实什么时候也不会缺人。
只是唐余年便是唐余年,不是因为人多,就可以说忽略的人。
唐余年整理了表情,将那一身的寒意掩盖起来。
“我带你去看夜景吧。”
他回头笑着说话。
车里的光线昏暗,谢临却看清了他对他露出的笑容。
算了,有时候和糟心的家人在一起,维系着表面的和乐,还不如眼不见为净,来得更高兴一些。
因为他们的委屈与隐忍,那些所谓的家人根本看不见。
“好!”谢临还是心疼唐余年更多一些,“我过年还没有在晚上出来过呢。”
唐余年有心与他转移话题,便道:“那你过年在干什么?在家看春晚?”
“不是。”谢临笑,有些回忆与感叹,“往前都在打工,大年夜工资给的比较高,年纪再小一点,店里不收,就用我爸的身份证注册了接外卖单子,一个晚上能赚好几百呢。”
这其中的心酸与辛苦,不言而喻。
唐余年心中说不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