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很配的,优雅平淡,但现在已经完全不搭配了。白雅薇变得艳丽,何峻凌变得生动。
场面失控了,何峻凌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浑身的血ye都结冰了。
“开放二胎那会儿我还想给羊羊要个弟弟妹妹,你问问他,他行吗?”
六十八
白雅薇讽刺道,言语实在刻薄。赵先生也觉得这话过分露骨了,惊慌一瞥,拉住白雅薇的胳膊。
杨烁替何峻凌觉得不值,要发作。一只膝盖在桌子下挨了挨他的腿,让他消了脾气。他看何峻凌,何峻凌没什么表情,略垂着头,十指却在桌下掐住大腿,指尖掐得发白。从一开始,何峻凌一口都没有吃过,杨烁猜他胃里在翻涌,只想快点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心中干着急。
结果是白雅薇心里憋的火先发了出来:“受不了了,我不吃了,这饭算怎么回事?哪天我们三个再约吧。”她摔下筷子,起身要走,赵先生半站起身,越过羊羊想要拉她。
未待她完全起身,何峻凌突然离开座位冲了出去。白雅薇怔了怔,停在一半。
杨烁立即抓起外套跟着冲出店门。
何峻凌跑到拐角的暗处,躲开人群,细瘦的手撑在描了劣质白线的粗糙红墙砖上。他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脊背随着呕吐起伏,在穿堂冷风中冻得不停发抖,看起来更瘦了。
“呕——”
地上只有散发酸苦气味的胃ye和一点午饭的残渣。杨烁把自己鼓囊囊的大外套披在他身上,扶着他:“胃疼吗?”
何峻凌用胳膊压着胃,慢慢蹲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呜咽:“呜……疼……”
“这样不行,我们去医院吧。”
何峻凌摇摇头,他不想被同事看见。
杨烁也蹲下来,轻声安慰他:“别怕,只是生病了要去医院,谁都会生病的。我陪你好不好?”
何峻凌就点了头。他的胃在抽筋,抽得他一身冷汗,肚子卷起来,站都站不直。
“乖乖等我,我去给你拿外套。”
白雅薇和赵先生对这一切不知所措,尴尬地坐在位子上不敢动筷。锅里水已经烧干了一半,银白的锅壁黏着一层灰褐色的泡沫,跟着沸腾的汤锅颤动。
“哥哥,爸爸怎么了?”
杨烁摸摸羊羊的头:“你爸爸吃坏肚子了,我陪你爸爸去医院,你和妈妈待着好吗?”他拿着何峻凌的衣服大步走出店门,连招呼都没和那两人打。
急诊大厅很是拥挤,中间一条宽敞的绿色通道,两边沿着墙根儿满满都是加床,弥漫着一股食物、呕吐物、排泄物与医院消毒水混合在一起的古怪气味。很多床周围摆了劣质的塑料小凳,给家属坐着陪。
夏语冰穿着常服,正要下班。她先在人群中看见了杨烁,走过来,才看见何峻凌。这会儿何峻凌已经不吐了,但还是胃疼得厉害,蜷在冰凉的铁椅子上,屁股下面垫着杨烁的外套。
夏语冰看见何峻凌,黑眼珠要掉出来,问题一串串的:“怎么了?肚子哪儿疼?吐吗?吃什么了?”她把不断从肩头滑下的皮包摘下来,直起身去换衣服:“得,我晚点下班吧,带你看完。”
内部通道一切都快。验了套血没查出问题,诊断胃痉挛,给他打了支解痉药,很快起作用了。急诊抽血还在二楼,杨烁看何峻凌压着肚子多走一步都心疼,又不能替他走。
“留这观察一下吧,”夏语冰跟杨烁说,“你先去忙,我看着他就行。”
“我不放心。”他看何峻凌的眼神里黏乎乎的,满是忧虑和不舍。
“我没事了,”何峻凌拍拍他的手,柔声道,“你回去吧,夏老师陪着,不会有事的。”
“放心吧,”夏语冰一向嘴贱,揶揄他,“这么乖干嘛,何峻凌包养你了?”
何峻凌习惯了她,皱皱眉没搭话。杨烁只能乖乖走,一步三回头的,真想撕了夏语冰那张破嘴。
夏语冰带着何峻凌换了个地方。这是旧的石膏间,都是些淘汰了的老产品,没人用,员工偶尔会藏这里休息。周围三排铁皮柜子,落了白灰,里面摆着各种石膏卷和各色固定器,靠门那面有张窄窄的诊床。医院特有的惨白光线均匀照着每一个角落,冷冰冰的。
何峻凌和夏语冰不觉得不自在,他们对这种缺乏人情味的光线感到亲切。
“坐这儿吧,外面铁皮凳子坐得屁股疼,”她指指诊床,让何峻凌坐,自己也在他身边坐下,两手向后撑着,“怎么回事儿你?"
"没事,是真的单纯胃疼。"
"是裘老师又让你饿肚子了?”
六十九
“胡说八道什么。”
何峻凌小时候父母忙得顾不上他,总让他挨饿。据他自己说,进大学后吃食堂吃胖了八斤。
“你这么说我不就放心了嘛。这两天我和吕闻名还得去你家拜访一下二位老师,想想我就头疼。”
诊室里光线冷得发蓝,让何峻凌慢慢平静下来。有时候没感情的比有感情的好,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