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卫,可能耐声名在外。连宝轩一声哨响,又从外叫来更多援兵,听得脚步声不绝于耳入来书房,一声令下,“得皇帝人头者,赏金万两。得太子良娣人头者,赏金五千。得德玉公主人头者,赏金三千。”
明英分头护着人,长卿被他们拦在身后,却见得十三司与连家重甲兵扭打在一处,刀剑声响,血渍四溅。
养心殿外,禁卫军听得书房动静,已经发觉不对,正又几人要进去看看,却被连家的重甲兵拦在了门外。奈何群龙无首,几番争执不下,正要被连家君压下。却听得人群之中一人赫然道,“连家谋反,陛下被困在书房,凡尔等禁卫军,随我进去救驾。”
听闻得这声音虽是尽力张扬,却还透着几分斯文。禁卫军一开始不以为意,直到见得那人一手举着火把,立于高台之上,手中还持着飞鱼令牌,方才还一团散沙的禁卫军,吩咐拔刀与面前连家军厮杀起来。
江弘持着令牌,又拔了剑出来,与禁卫军一同沙敌。可连家军毕竟镇守京城留下数万人。眼见援兵源源不断,而此处禁卫军不过百人。
眼见禁卫军一个个倒下,他本已经作了要退回养心殿的准备,却见得金戈铁马,从外赶来。为首那一身银色铁甲,长剑在手,目色如虹。领着大军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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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卿虽被护着,可到底身体不便。刀光剑影,已然惊动了肚子的小人儿,里头一阵一阵地闷疼。却又有人寻着她的人头来。也是,整整五千两金子,足够他们衣食无忧,封侯拜相。她寻着明英和明安身后躲着。手里还拉着德玉,“公主也小心。”
明英刚刚杀了两个重甲兵,回来扶着她,“娘娘,人太多了,我们撑不了多久。明英还是先护送娘娘去安全的地方。”
“外头还有禁卫军。”长卿走去皇帝身边,“长卿与陛下同在。”
说罢,又对一干扭打在一处的兵士道,“十三司的人听着,杀一个连家兵,赏金五百,杀十人便是五千。”
十三司顿时干劲十足。连家军却忽的怯懦了下去,他们的命何时如此贵重过,比起拿到皇帝人头,保住自己小命似乎更加值钱了…
皇帝听得长卿此话,直指向秦王与连宝轩,“得那二人首级者,赏金万两。”
一向英武的连宝轩都不自觉往后退了退。秦王更是不胜武力,直接躲去了连宝轩身后。
外头却忽的一阵嘶喊,连宝轩只见连家军节节败退,虽身着重甲,却一一被人利剑封喉,那银甲加身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殿下。连宝轩脊背瞬间寒凉。一旁秦王也瞬间意识到不对,顾不得她,拔腿便跑。
长卿已然快要立不住了,强撑着在椅子上落座下来。德玉见得她满头都是细汗,忙问着,“怎么了,可是动了胎气?”
长卿咬着牙,直拉着德玉的手,“该…是…”
话没落,便见得那银色铁甲冲入来了的书房,见得不是十三司的人,手起刀落已经砍了两个。那头盔厚重,几乎将他的脸遮挡住了一半,可那双长眸里的神色,长卿认得,扫过来她这处的时候,里头还泛着点点星火。
她撑着椅背立了起来,“殿下…”
德玉也欣喜着,“是太子哥哥。”
说着又望着长卿,“太子哥哥果然没有死!”
虽早就知道了,长卿却真真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却见得那人又持剑指向方才帮着秦王逼宫的史晋华。那史晋华竟还是有几分节气的,有股英勇就义的意思。殿下的剑却忽的停在了他面前,却吩咐身后程彪,“压下去,留活口。”
凌墨寻得皇帝所在,忙上前一拜,“儿臣护驾来迟了,让父皇受惊。”
皇帝昨日听得太子阵亡的消息,他沉痛整夜。直至今日下朝回来,已然无法抽离悲痛。现如今竟是见得他完好无缺,还前来护他这个父亲,心头喜悦难以言喻。直扶着他手臂起来,“墨儿,你回来就好。”说罢,又将长卿拉了过来,“是朕无用,你的妻儿差些未能护好。”
长卿见得殿下眼中杀戮未退,她丝毫不怕,直扑倒了他怀里,那铁夹冰冷,她却似能感觉到他的温热,半晌她说不出话来。殿下的手掌正捂着她的后脑,轻声道,“孤回来了,让你担心了?”
察觉着怀里的人正抽泣着,凌墨放将人往外扶了扶,“哭什么?”
两日来积压在心头的委屈,根本止不住。长卿话语艰难,“殿下为何一封家书也没有?他们说,殿下阵亡了,长卿能与谁说理呢?若殿下真的去了,长卿定与你陪葬。”
长卿的嘴被他堵住了。
凌墨心疼着,直寻着她的舌尖去。方才触碰得到,却又听得怀中人呼痛。他这才扶开人来,却见得那张小脸皱成一团,“怎么了?”
“疼…”长卿咬着牙,“该是要临盆了。”
凌墨一阵心紧着。德玉也道,“方才便就见她疼的满头大汗了。”
书房里兵士们还在清理秦王余党,凌墨直将事情全权交给了程彪,方将长卿打横抱起,便要往外头去。